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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我草草地洗漱完就去食堂坐着了，早饭还没做出来，食堂大妈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我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这副匆忙的景象，心头的压抑好像缓解了不少。

坐了半个多小时才买上早饭，结果胃口不太好也没吃下什么东西，一个人晃悠到教室趴着休息，感受逐渐吵闹起来的教学楼。

微信消息震动，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室友质问我怎么不叫醒他自己先走了。我没回复，脑子里仍旧乱糟糟的，对他充满了戒备，就算他说了不会说出口，但是真的能做到吗？万一喝醉酒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班长进来后拍拍我肩膀，“怎么啦，我的绯闻男友，要不要姐姐安慰安慰你呀?”我回她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整夜没睡好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眼睛也布满血丝。

班长呼噜两下我的头发，也没再问什么，我感激她的体贴，叫她在老师来的时候叫我一声，闭上眼继续休息。

室友来了后坐在我的右侧，看我闭眼趴着以为我在睡觉，嘀咕了一声“既然困还走那么早干嘛”。我真是很想赶他走！

浑浑噩噩上完一整天的课，回了宿舍也不想洗澡了，躺在床上翻看手机，父亲发消息问我新学期怎么样，课多不多，我回道：“还行，课量跟上学期差不多，爸呢?想不想我呀?”

“想，能不能打电话，这会儿方便吗？”刚看完这条信息，准备爬下床去外面给父亲打电话，就感觉床一阵晃动，室友站在我床铺的梯子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若凡啊，我……能不能看一下你那里啊，我，我就是好奇，我就看一眼。”

我惊诧地望着他，他见我没有回应的意思，又自己解释起来：“你看男生在厕所不是经常互相瞄一眼比大小吗，只是看一眼很正常，是吧？我，我真的就是好奇。你，你给我看一眼，我不告诉别人。”

“要是我说不，你就要告诉别人是吗！”我冷冷地盯着他，他被我的视线看得不太自在，自觉理亏地下去了，嘴上也道了歉。

我只觉通体发寒，这种秘密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真令人提心吊胆。我出宿舍楼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给父亲打电话，聊了些琐碎事情后我问他：“爸，如果我的事情暴露，别人都骂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父亲沉默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时，他说：“虽然堵不住悠悠众口，但我会一直陪着你，大不了我们搬家，住在老家那个小村子里也好，搬去别的城市也好，只要你想，我都陪你。”

“就搬走啊？你这是逃避问题啊，干嘛不怼回去呀。”我带着笑意回他，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虽然父亲的回答确实带着逃避问题的意味，但他没有空口说大话，说什么帮我骂回去，帮我打人之类的话，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我也知道。更何况别人的嘴我们确实也管不住。

30

父亲这一次挂电话前居然破天荒地主动说了“晚安”，要知道这种腻歪的话每次都是我逼他说他才会说的。可能他也察觉到我今晚的情绪有些异常，虽然没问，但还是以他的方式表现出了对我的关心。

我开心地回他：“嗯，晚安。”

室友带来的糟糕心情一扫而光，我一步两台阶地往宿舍蹦，蹦到自己住的那层楼想起室友，脚步又变得磨磨蹭蹭。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室友坐在桌前打游戏，没有理会我，我松了口气，洗漱完后发现他还在打，应该还要很久，我放下些许戒备，睡了。

几天时间里我和室友的气氛都有些僵硬，我们没有交流，住在同一个空间内却各守阵地，互不干涉。

某天晚上我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这次好好锁了门，洗的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宿舍或者干脆搬出去租房。

等我洗完澡一出门就被室友推在墙上，他的眼神昭示了他的心虚，但双手牢牢将我的手固定在墙上。

“若凡，我真的就看一下好不好，我太好奇了。”

我使劲挣了挣手，没挣开，拿脚去踹他，他一只膝盖顶进我的腿间用力磨蹭，我顿时安分下来。实在是被这副急迫的嘴脸和动作恶心到不行。

“我看小说里写的双性人特别……特别色，我就……试一下……就试一下。”

他说话时躲避着我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将两手挪到一处，换成一只手摁住我。我趁机又挣扎起来，他却早有防备，用了十足的力气，我再次失败，手腕大概会留下淤青，连骨头都在疼。

室友的食指勾上我的裤腰，轻巧地勾开一条缝隙，他低头放肆地瞧着，视线如芒刺般扎在我的小腹，虽然只是裤腰被拽松，可我却感觉已经被扒光。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室友和我皆是一颤。我想起下午和父亲约了晚上打电话，此时此刻的我，无比渴求父亲能察觉到我的危机。转念一想，就算他发现事情不对，又能如何，就算坐飞机赶过来也来不及。

儿时父亲没有教会我保护自己的身体，我也从未觉得自己受了伤害，现在呢，我已经知道了这种事情的负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