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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热吻(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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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鞭子便直抽过来。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总是犯规。”韩临笑着侧肩躲开,刀朝鞭子砍去。

“毕竟性命攸关。”花剪夏一甩鞭,避开他的刀。

交手到第五十多招,花剪夏终于浑身是血倒在雨地中。

除非抹脖子,往常杀人,人都不会一下子死透。

韩临挥刀插在地上,走近过去看她。

“不好意思啊,我一年都没练鞭了。你放水放成这样,我还是赢不了。”雨不停地下,花剪夏的眼窝里积了雨水,韩临伸手替她抹掉。

“为什么不练了。”韩临低着眼看她,轻声讲。

“我爹死后,我十四岁在江陵遇见了一个男人,我喜欢上了他,结果他是当地的富商的猎艳手。我在富商的床上醒过来,知道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好绝望,杀了他和那家的所有人,被官府通缉。是江楼主救了我。”花剪夏呕出一口血,她的眼泪混着泪水,积在眼窝里:“我本来就不想混江湖的,我爹就是被从前的江湖仇人找上门杀死的。”

她强撑着抬起眼,凝视着韩临的双眼:“你知道吗,江楼主的行踪是上官阙伙同易梧桐泄露的。”

接着她的视线望向遥远的黑沉沉的湖,直到眼中最后一丝光线黯淡。

韩临合上她的眼,拦腰把她抱回到屋中。木屋外看简陋,内里却别有洞天,墙上挂着好几副鱼竿,四壁挂着山水画,看摆设,好似富贵人家的书房。

床边矮柜上隔着一只砖红的细口粗瓷瓶,里头插着一束雀蓝色的鸽子花,花开得极浓,极密。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韩临每次见花剪夏,都要送她一束花,也送过这个,但韩临分明记得,他送的那天花剪夏指明了,鸽子花开得太艳,直茎上长满了花,拿在手里,好像托着一座塔。她又不是李靖,身旁也没有个闹东海的哪吒。

他们都说她阴沉,韩临从不这么觉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说笑话,很顾虑他的心情。

韩临把花剪夏抱到床上,拿袖口擦净她粘着血污和泥水的脸,又将她被雨打湿粘在脸侧的头发理干净。离开时路过书桌,见上头红木镇纸压着一纸信。

韩临犹豫了一下,手心捏紧,头也不回地离开木屋。

回渡口的路上,花剪夏的血还在他手上流。

奇怪,她的血怎么比她当年的唇都热。

他拔起刀,将混着泥血的刀刃重插回刀鞘,没去捡一旁的斗笠,站在渡口,只让雨从头浇着他。

他知道江水烟的死与上官阙有关。

江水烟与官府的关系差,在他看来,韩临死在官府手里是残灯暗雨楼的荣光。

但上官阙不会这么觉得,上官阙要救他只有和官府牵上关系这一条路。有江水烟在,残灯暗雨楼就永远不可能成为暗雨楼。要韩临活,只能江水烟去死。

这不难想,以韩临副楼主的身份,也不难去查证这事。

从牢中出来的第二个月韩临就清楚了来龙去脉——得知韩临被捕江水烟依旧毫无动作,最终上官阙去找了易梧桐,用事成后副楼主的位置,换取了江水烟的行踪,并通过暗线递给江水烟的仇家,杀了江水烟,暂管残灯暗雨楼,与刘宜晴做交易。

在洛阳养伤的时候,易梧桐来探看过韩临。

她起身要离开时,韩临叫住她,就这事向她求证。

易梧桐丝毫不慌乱,头都没有转:“那个晚上,上官对我说——”

“江水烟要的是一个接班人,可我要韩临,我只要韩临。”

韩临对着她的背影,涩涩开口:“我问过你这件事,还请你……不要跟师兄提起。”

易梧桐笑了笑:“那是自然。”

韩临没有问过上官阙这件事,问了又有什么用?

上官阙从没有向他提过,就是不愿意给他知道的意思。他师兄向来习惯保护他,连担心他愧疚都考虑到了。

说到底,大家兄弟一场,上官阙只是要韩临活着,活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尽管江水烟教他血腥气地出刀,在生辰时带他去吃长寿面,把杀死红嵬教教主的机会留给他,力排众议将整个残灯暗雨楼托付给他,几乎将他视作儿子。

背信弃义,糟蹋前人的基业,甘愿做朝廷的狗,那么多的理由,谁都可以去怨恨上官阙,唾骂他。只有因此才能活下来的韩临不行。

所以韩临没法拒绝他提出的一切。

师兄已经很难了,韩临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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