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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他追(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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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某一天,他突然开始觅人接手他这房子,听那意思,似乎是想到外头去。都猜是因他一年中冬天总不出门,如今活又难找,钱庄的债越背越重,才出此下策。于是老板娘又找到他,说茶馆加修了一层,成了茶楼,正缺人,他来做工,下了工可以去做些别的事补贴家用。

青年推辞了两次,像是决心已定的样子,然而终究还是留下了。

小城的人成亲都早,做父亲了还常有个少年稚气,总带小孩过来茶肆听书。青年很喜欢娃娃,每次一见有熟络的人带了自家孩子过来,总喜欢上前去逗弄,欢喜地抱着不撒手。

现在城里最爱听的就是外面的话本,总有主顾托人,从外面捎来当年江湖门派的话本送给先生。言下之意就是想听这个。

如今讲书的这个书生却喜欢总从里面拣残灯雨暗楼的讲,讲残灯雨暗原楼主断剑屠夫江水烟,又讲他的继任上官阙,讲上官阙身旁的锋刃韩临,又讲易梧桐那管笑箫。江湖也就那么大,难免提到别的门派,可只一提到名字书生就引经据典,说残灯暗雨强得多,偏心得要命。

最近这一年,炸药炸开山门,商队来往愈密,不少外来人休整之时傍晚过来寻趣。只是商人知道外头的事,倚在门边听总要眼神来往几波,叹息说如今可都没残灯暗雨楼了,只有接受朝廷招安的暗雨。兴是忌讳什么,声说得小,只有躲着爹娘又付不起茶钱,站外头蹭说书听的孩子听得着。

你传我我传你,这又不是难打听的事,很快就被证实。侠士沾了朝廷总要跌价,可大人们听个话本就图一乐,只有孩子在意。

头两年青年还爱凑热闹,这两年人多的时候,青年好躲到后厨和后院,孩子们跟青年关系好,就总要跑到后院,渣渣闹闹地缠着青年问。

似乎由于当年说书生涯的断送正是源于说了韩临那本戏,青年并不爱提众人津津乐道的江湖事,只对孩子们含糊地回答说一半一半吧。

于是小孩子只好去拿零花钱去抢购话本看,话本生意大热。阴阳先生就是跟着卖话本的挑担郎进城的。

那阴阳先生是个郎中,起初没准备干阴阳先生这个活计,只想当个在药房写药方的药郎。

一次随手给个老太太算挂,没想到就灵了,接着玩笑似的又算了两回,都是准的。渐渐名声扬开了,药房老板捉摸出那么点意思,就在药店给他摆了个摊,得了空就给人算卦,这么一来人一多,就算看热闹捏的那仨核桃俩枣也是当当响的铜板。

青年在城东茶馆这边,阴阳先生在城西药店那边。生意上没什么竞争关系,茶馆和药店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家自然也牵连不到一起。

只是那阵子老宅的屋子有点浸雨,兴许是瓦碎了,得换新瓦铺上,再加上入了秋,他得提前去买几贴膏药。

怕关门早,他收班紧忙先去买了瓦,提着去了城西药店,正好赶在药店关门前撞上掌柜的。小城里互相都熟,作为寡淡小城生活里的一剂猛料,掌柜记得青年,自然也知道他那几乎断腕的伤,拿出几贴膏药给他。

掌柜说别人都讲这剂药效果好很多,新来的药师老道有经验,改了几味药材的剂量。

青年随口问那药师这么厉害?

掌柜的说在后院称算药材斤两呢,要算命?我去叫一声。

青年闻言摇头,说我不信那些,不用麻烦了,以后肯定还会再见。

掌柜拨着算盘,笑着说是呀,他住的离你还很近,本来我这里招人包住的,他说找到住处了,说完,扭头叫到:“燕明月——”

随后门帘一掀,走进个男子。男子身形极高,一丝不苟的发顶几乎触到过梁,姿态与干净的打扮很招眼睛。

男子长了副规矩的相貌,似乎所有书生、教书先生、大夫在人的预想中都该顶着这么一张脸,干净舒服又不张扬强势。然而他眉眼松垂时却是钝冷的,外加皮相极白,端得好似汉白玉雕成的石相。

“都记下了,你瞧瞧数。”男子将簿子连同秤盘递给掌柜的,转过眼来瞧了眼先生,抬了一抬眉毛,歪头对他一笑。

这么扯出一道笑,所有规矩味的冰寒登时都收了,那样规矩普通的眉眼给他笑得有点痞。

郎中问:“这两年怎么样?”

青年没吱声,见二人均望向自己,才:“啊?”

掌柜抬起头来瞧他俩一眼,说认识啊。

青年却一脸奇怪地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你在跟谁说话?我不认识你啊。”

“哎,瞧我这记性。”郎中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地执起青年双手:“我懂!失忆是吧,还对外声称失忆呢!”

青年推开他的双手,脸上疑云遍布,似乎觉得这个人奇怪得要命,后退几步,想逃出门去。

“不过可能真是我认错了。”郎中大手一伸,轻而易举把欲出门的青年抓回来,捏住他下巴,在他脸上端详片刻,当着掌柜的面,笑吟吟地对青年讲:“或许上辈子,你把我逼上绝路,逼我亲手杀死我喜欢的人,叫我恨到想找你讨命,所以到了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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