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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安锦笑得畅快,还是含糊绕过话题,不忍扫兴。

安锦返程走得极慢,他说好不容易离家一次,正好畅快游玩。方河自幼长在海上,好奇中州风物,不疑有他。他与安锦一路玩乐回到鹿城,出发时尚是春日,到达鹿城已近入秋。

这一路安锦时刻与他腻在一起,有时他会感觉安锦是否太过逾距,到底他还没有放下叶雪涯,难以接受与旁人亲近,但安锦又将分寸把握得极好,总能在他无法忍受前抽身离开,末了方河只能开解自己安锦是出于爱慕才会这么做,他知道遭人厌弃是多么痛苦,也就默许了安锦的作为。

他还是不能对叶雪涯的事释怀,即便安锦数次直言爱慕,他也无法坦然接纳。但这么长时间的柔情蜜语贴心相伴,足够让方河心生眷恋。

被人珍惜重视的感觉太好,像凛冽冬日突降的一壶热酒,他不想拒绝。

到达鹿城时,安锦随口道,你既然无门无派无父无母,不妨留下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彼时安锦正望着远处云霞,语调漫不经心,方河却于原地怔住,眼中忽然没由来涌起涩意。

他恍惚地想,或许他在惊鸿峰格格不入十余年、在海上秘境最后九死一生,就是为了遇见眼前这个人。

他以为遇到安锦,就是到了他徘徊流离的终点。

回到安家府邸,安锦特意给他安排了座僻静院落,接着便被繁杂事务缠身,数日不见踪影。

小院极偏极静,鲜少有人往来。安锦给他留了一位侍女,在安锦不见踪影的第四天,方河终于忍不住问她:“安锦一向这么忙吗?”

侍女抿唇一笑,低头掩饰眼中嘲讽:“少主是白鹿安家的独子,日理万机,自然少有闲暇。”

方河有些失落,他又问:“那他平时在哪忙?我想去看看他。”

侍女道:“公子有心了,可惜少主忙起来总是不见外人的。公子不妨再等几天,等少主有空了自然会来见你。”

寄人篱下不可任性,这是方河在惊鸿峰上琢磨出的道理,没想到在安家也能适用。

他怅然叹气,不再过问。

小半个月后安锦终于现身。

那是在一个雨声淅沥的夜里,方河就要睡下,院门却忽然被叩响,紧接着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满身酒气的人。

叶雪涯不喜酒味,方河受他影响也是滴酒不沾,如今被醉醺醺的安锦抱个满怀,说不出的难受。

“安锦,”方河试着推开他,“怎么了?”

安锦的动作却失了轻重,见方河推拒,不像以前那样点到即止,而是大力将他压制在下,甚至有些蛮横地吻上去。

方河讨厌这种为人所制的感觉,半个月不见人的怨怼与酒气催生的厌恶席卷心头,他动了真格,聚起灵力将安锦一把打开。

啪,一记响亮耳光在寂静深夜里格外刺耳。

方河尚未来得及收回手,便反应过来这是闹得过了,安锦到底是喜欢他,无论如何他不该对安锦动手。

屋中重归寂静,安锦维持着被他推开的姿势,偏着脸侧身僵立原地。

这样的死寂令方河不安,他试着小心翼翼叫安锦的名字,未料安锦猛然发力,一把将他推到床上,灵力暴涨为锁链死死箍住他:“装什么清高?!我都把你带到家里来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力道极重,语气凶戾且陌生,方河吃痛,一瞬竟不知是不是梦魇幻觉。

方河挣扎道:“你说什么……你是安锦?”

安锦居高临下看他,神情漠然,呼吸间浑浊酒气扑着他的脸:“我这一路低声下气百般示好,你再端着可就没意思了。”

方河霎时僵硬。

他当然知道安锦的心意……可安锦从前一直是温柔体贴的,绝非如此嘲弄鄙薄。

他不明白安锦为何性情突变,但这样的态度令他想起叶雪涯那句“恶心”,那是他永难释怀的阴影。

安锦见他停了挣扎,以为方河终于顺从,嗤笑一声,俯身去撕他衣服。

“……放开!”

裂帛声响,惊回方河神思,他顾不得折损修为,拼尽余力也要挣脱束缚。

他奋力结出一个符印,可还未灌注灵力,忽然天外一声惊雷霹雳,生生打断他与安锦的僵持。

漆黑寂静的院落中,遽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屋中霎时亮如白昼,方河不禁闭眼,旋即白光一闪而逝,而安锦不知遭遇了什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屋中再度陷入黑暗,方河仍闭着眼,半晌后方敢睁开,他顾不得查看安锦情况,猛然坐起,按住胸口剧烈咳嗽。

失去本命灵剑的剑修与废人无异,他其实没有把握能靠半吊子的符印逼退安锦。但或许是天神仁慈,突如其来的一道惊雷将安锦击倒。

待心口不再抽痛,方河缓慢起身,去探安锦气息。

可他刚一动作,便察觉异样。

缺失本命灵剑后他的感知大不如从前,刚才又专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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