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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间,模糊的吼叫声逐渐清晰起来——
“有龙!”有人失声惊呼,忙不迭地自围栏边逃开,慌忙奔向船舱内侧。
方河随人群后退,见水浪升腾激荡,湍急白浪中裹挟着一道漆黑影子,那影子藏得极深极远,初看只有个蛇一般的模糊黑影,凡人大概惊骇至极,胡乱将它认作了龙。
“哪来的龙!”修士那边有人嗤笑,望着凡人们奔逃的姿态不屑道,“那是镜川的云中蛟!凡人没有见识,将蛟认作了龙!”
中年人闻言,面色稍缓:“原来是蛟!我从前只是听说传闻,没想到是这等情况,云中蛟是镜心城守卫,按理不会袭击灵舟的……”
话音未落又是阵雷鸣般的兽吼,这次吼叫声近在耳旁,几近震裂心神,已有凡人撑不住冲击喷出鲜血,惨白着脸色倒下。
修士们止了笑声,面色亦难看起来。
这浩大声势绝非寻常妖物所为,灵舟倾覆恐怕只在旦夕,可若他们能以别的法宝渡过镜川、能不惧山间罡风或与蛟匹敌,那他们也不会与凡人共渡灵舟前往镜心城。
镜川河难以泅渡,山中罡风又是迅烈,灵舟危在旦夕,此刻整条船上的人竟是陷入性命之虞!
黑影突兀闪至近前,漆黑蛟身足足环绕灵舟两周,当它扬首俯视时,凡人们方才骇然发现,蛟只要俯首张嘴便足以吞噬整座灵舟!
人群哗然,灵舟上的修士无一能与云中蛟匹敌,此刻已有人不安大吼:“它是入魔了?为何云中蛟会袭击灵舟?!”
彼时方河正靠近船边围栏,风浪颠簸,人群推挤着奔向船舱,他险险抓着栏杆方不至于落入镜川,可这样他便落在人群外围,与闪着漆黑鳞光的蛟身贴得极尽。
他正欲艰难往回走,头顶俶然降下一道寒风,与此同时一阵模糊低沉的兽吼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幽幽传来——方河立时停步,似乎都能感受到衣袍被某种潮湿咸腥的吐息鼓动,钻心彻骨的冷。
人群突然急急后撤,方河一人落后便格外显眼,在数声压抑的惊呼里方河看见了凡人恐惧的目光与修士们惊疑的视线,无一不是朝着自己——或是自己身后。
兽吼声越发清晰,风中都开始掺入湿热的腥气,头顶似有阴云降落,山一般的影子逐渐向他靠近。方河原是背对围栏面朝人群站着,此刻不禁缓缓回头:
入眼的是太阳般耀眼的金色,莹润至几乎快要流动的金色圆珠赫然立在他身后,清晰映出了他的倒影;金珠中立着道漆黑竖线,那竖线原在不停闪动,片刻后突然凝住,膨胀至梭形,直直对向方河的位置。
方河视线飘远,移到金珠之外,但见漆黑鳞片嶙峋如山峦,汇成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
是云中蛟!它正在盯着他!
难以想象这般庞大的妖物是如何在人群中“找”到一人的,可方河却直觉云中蛟就是在找他,腥气越发浓郁,蛟缓缓扬首,半眯起眼睛,露出猩红的齿列。
电光火石间方河陡然醒觉,拼命往前跑,但蛟口之大其势之猛,方河在倾斜摇晃的船板上根本无处可逃,只能滑向船侧围栏,眼看那血腥大口就要落下——
锵!
玄色长剑横空袭来,剑上繁复妖冶的花纹明灭闪烁,荡开诡异的漆黑剑风,那剑风只是一击便在空中留下数道漆黑残影,残影又化为细小剑阵,悉数向蛟口袭去!
“你可真是片刻不能省心!”
刀风与水风相撞,气浪激荡难以视物,方河只觉腰间一紧,有人狠狠抓住他止住下坠之势,接着反身一拧,稳稳落在长剑上!
“怎么会……”
怎么会是燕野?!
方河尚未自惊惧中回神,心跳砰然,瞪大了眼望着燕野,燕野却是满脸不耐,拧眉盯着蛟,他一手揽在方河腰间以防他掉下去,另一手并拢食中二指,混沌不祥的紫黑魔息在他指尖凝聚,却是迟迟没有落下。
长剑升空,水雾震荡,方河朝下一望,灵舟上的动静已看不清晰,只有模糊的惊呼此起彼伏。
“吼!”
云中蛟一击不成,见方河被人带着逃开,盘卷的蛟身弃了灵舟,气浪翻涌裹挟云雾,直直朝剑上的二人袭来!
“你这仙骨未免太能惹麻烦!”
燕野一声厉喝,带着方河冲入云雾,指尖魔息暴动,狠狠朝蛟的眼睛劈下!
轰隆!
云中蛟纯金的眼瞳中炸开一朵漆黑莲花,莲花尾焰升腾,散出妖异的纹路,赫然是当初焚尽鹿城的魔息火焰,那火焰便如莲花般钉在蛟的眼睛里,伸出细长的漆黑枝蔓,深深嵌入蛟的血肉中!
蛟立时吃痛,庞大身躯骤然收紧,张口喷出数团冰雹,锋利尾尖从旁侧横斜探出,迅雷急电般刺向方河,燕野见状冷笑,忽然带着方河从长剑上一跃而下,朗声道:“抓好!”
方河脚下踩空,根本无暇多顾,只能抓紧燕野随他落下,而燕野目光仍死死凝在蛟身上,他长袖一扬,玄色长剑自蛟的尾尖刺入,划出燃着漆黑魔焰的剑风,那剑风锐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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