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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过遍地尸首,推开城主殿大门,刺目光亮与无数黑甲侍卫同时涌入,将两人团团包围。
“参见城主!”
声如洪浪,于叶雪涯耳边轰鸣震响。
血湿重衣,眼前视野忽然摇晃,浸出鲜红的纹路。
……不,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
“……万幸有这位惊鸿峰的小友,”逆光之中,镜心城主的身影格外高大,他振臂高呼,“是这位叶仙长助我一并完成了伏魔大阵、得以封印殿中心魔!”
黑甲侍卫朗声回应:“谢城主与叶仙长高义!”
“……”
叶雪涯并未出声,面色冷若寒霜,咬牙拎起鸿雁,挡开意图搀扶他的侍卫,自众目睽睽下径直离开。
自他过处,血迹蜿蜒、触目惊心。
-
然而当他出现在惊鸿峰一众弟子面前时,银蓝衣袍纤尘不染,唯有脸色透着几分苍白。
“方河呢?”
叶雪涯环顾屋内,只见五位外门弟子,一瞬间细密的寒意悄然蔓延,浑身血脉寸寸冻结。
——哪怕是负伤倒在镜心城主面前,他也没有如此恐惧。
“大师兄!方河他、他果然是在撒谎!”
“就在你抵御心魔的时候,方河趁乱离开了!还说再也不回惊鸿峰!”
“这般忘恩负义,惊鸿峰怎会有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去找魔修了?城主殿的变故是否与他有关?!”
万千猜疑,聒噪扰耳,不胜其烦。
“……都别说了,”叶雪涯抬手止住争论,罕见地显露几分疲态,“走了也好,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大师兄?!”
“带好你们的东西,立刻折返惊鸿峰。方河……他的事我会转告师父,勿再多言。”
他转身离开,袍袖飞扬间,左手臂上狰狞伤疤一闪而逝。
几位弟子立时倒抽口气,这才意识到封印心魔并非易事,叶雪涯绝非看起来那般安然无恙。
自知形势严峻,他们不再多言,匆忙跟上叶雪涯。
出城时又遇风波。
白衣使者追至渡口,言明镜心城主有意多留他们几日、准备风光送行。
在外人看来这已是极高的礼遇,叶雪涯更可趁此机会立下威名,然而叶雪涯却是不留情面,当即回绝。
他们甚至没有乘坐镜川灵舟,叶雪涯明明有伤在身,却仍选择强行驱使法器,带着弟子们撕破罡风离开。
待下了镜川,叶雪涯蓦地拄剑跪倒,肩头猝然绽出深红血花。
“大师兄?你怎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小弟子们慌忙凑过来,奈何血迹太深太重,想为他疗伤都无处下手,叶雪涯勉强咽下喉间腥气,竭力平静道:“……不过是一点外伤,无甚大碍。”
“但我为封印心魔折损太多,无法再驱动法器。”
“……还需要另寻办法,带你们渡海。”
“大师兄!你不必这么担心我们……眼下、眼下找个地方等你伤愈才是正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雪涯自知这身伤势远非镜心城主一剑所能成就,城主那时用了仙骨,而仙骨最是克制魔。
他是被……
“我说了,我已无碍。”
他猛然咬牙,撑着站起,“镜心城中有变,还不尽快回去找师父复命?!”
“师兄……”
几位弟子犹豫退开,雪河君常年闭关,叶雪涯代行师长之职,他的话无人敢反驳。
一行人轻装简行,奔赴北海。
只有叶雪涯自己知道,他已到了强弩之末。
灵力躁动不休,浑身灵脉都在被另一股力道冲撞啃噬,只需闭上眼,便能看到纯白灵光点点坠落、沉淀为漆黑的魔息。
他的肩伤一直未能愈合,而讽刺的是,正是那残留的仙骨气息,在艰难维持他的清明。
……难道还要谢那位城主不成?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讥嘲。
-
远方雷电大作,近处惊涛骇浪。
叶雪涯盯着舱室外起伏的海浪,面色同天幕一般阴沉。
……方河。
他竟然真的走了。
承诺不会离开、承诺自请闭关,言犹在耳,都成了敷衍欺瞒。
——不应是如此。
叶雪涯疲惫地揉着额角,眸光渐冷。
他不该为方河如此挂念。
一切都是方河自找的,他心不在惊鸿峰,早晚会离开。
更何况海上秘境是方河绮念在先、镜心城失散是方河早有去意,海上一别已用重铸相思来偿还,如今的离散,不过是他得偿所愿。
仙骨觊觎如何,天魔忌惮又如何,纵使外面千般风雨……是方河自己要去闯,谁拦得住?
——不过是因海上秘境心生愧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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