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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白黎也未逼他,目光飘转,落到自己戴着白骨指套的右手尾指。
那失落的半截指骨,在长青会上出尽风头,如今正被供奉于城主殿内心魔封印之下。
“不够的。”白黎平静陈述,“他们会杀你取骨,师门也不会放过。”
“静静看着罢,这纷争会收场。至于你在乎的人,他的死期远远未至。”
“……”
千般愤懑疑问堵在心头,然而白黎的禁锢坚如磐石,方河自知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他只是忽觉疲惫,无尽无限的疲惫,诸事不由己、所需皆求人,那样深重的无力与挫败,自记忆深处翻卷上涌,弥漫整副胸腔。
他已不忍再看叶雪涯境况,可更不愿就此离开,白黎承诺叶雪涯不会死,但他到底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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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萧萧,海潮滚滚,雷闪越发急促,几近在山门前织出一道银白囚笼。
霹雳雷光将叶雪涯近前劈得密不透风,连仙盟诸人都不敢再趁势袭击,雷霆未再应雪河君的招引,狂怒的劫雷势如千钧,悉数倾泻于山门前的白衣人。
——公然忤逆天道者、欺瞒世人道貌岸然之徒,合该受此雷罚。
仙盟众人生怕被劫雷殃及,匆匆退后,一行人盯着这惊世骇俗的雷罚,无不惊惧。
“……天罚劫雷可是诛魔的利器,叶雪涯当众入魔,只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散就散了,有何可惜?拿入魔换取的修为,他也不觉羞耻。”
“慎言,入魔者无法操纵灵力,且观那护山大阵,分明就是叶雪涯的手笔,他是今日才入魔……”
“嗤!惊鸿峰罪名已是铁板钉钉,仙骨更是囊中之物,还管这叶雪涯作甚?”
无数嘈杂纷乱后,一双双浸满贪欲的眼睛盯着山门前轰鸣不止的劫雷,已开始盘算日后的宏图。
惊鸿峰山巅,雪河君颓然叹息,他自知余朝的入魔之相早晚都会瞒不住,可到底顾忌亲子,终究做不到大义灭亲。
眼下叶雪涯不知何时也有了心魔,他挺身而出承接劫雷,多半是要在此身陨。
至此,惊鸿峰嫡系一脉,竟然只剩下一个自请离开的方河。
——是他教导无方,是他疏忽错漏。
他长长叹息,忽地喉间一痒,再咳嗽时已是满手猩红血渍。
若冥冥中真有天命,只怕他是真的气数已尽。
惊鸿峰累世声誉毁于他手,三位天资卓越的弟子终究一位也保不住。
他盯着山门前那道几近湮灭于雷光中的人影,咽下一口极腥涩的血。
山门大阵前,数位结阵的惊鸿峰弟子望见这急转而下的局势,俱是慌乱无措。
雪河君再次叹息,而这声叹息后他未再犹疑,举起黯淡的本命剑,重重插入惊鸿峰山巅一座不起眼的石像。
——整座山体俶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惊鸿峰存世五百三十二年,绝于无能后人余雪河之手,罪人甘当以命领罚……”
山脊之侧,方河已彻底惊愕失神,因过于慌乱的挣扎几近要从剑上跌下,却是被白黎牢牢护在身旁,亦动弹不得。
“……然门人无辜,故引此遁世之阵,令门下诸人遣于四海、归于天涯……”
那些弟子门徒身上亦泛起无数光点,于他们的惊声与泣声中,身下现出无数传送法阵,将他们带至安然而渺远的彼方。
“咳……”
当感应到最后一处后山冰窟中的人也被传走,雪河君终是释然一笑,垂剑放手。
他平和地在即将崩落的惊鸿峰中闭上眼。
楼阁倾塌、山石坠落、溪流崩绝。
海中溅起百尺高浪,犹似悲凄哀鸣。
“……雪河君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即便仙盟再如何想逼迫惊鸿峰,也从未想过毁掉整个山门。岳律眉头紧拧,仔细回溯惊鸿峰的故交,生怕得罪隐藏的人物。
然而就在他思索之际,忽听身边一阵喧嚷——“雷劫停了!”
那劫雷足以将世间任何大能魂飞魄散数百次,岳律并无心去看叶雪涯下场,就在他烦躁于这些聒噪之徒扰乱思绪时,又听一阵惊呼此起彼伏——“他还活着!”
岳律心下惊骇,无异惊涛骇浪。
天边阴云施尽了刑罚,缓慢退散开去,一两缕稀薄的天光穿透云层,落在已成海中一隅废墟的山门前。
那一身白衣已成红褐血衣,有人持剑单膝跪地,虽头颅低垂,但身形仍坚朗。
“这……他竟然挨得过雷劫?!”
有人掩口低呼:“这等劫雷都受得了……那他若选择飞升……”
“慎言!他已入魔,哪来的飞升!”
“……”
岳律盯着那跪地不动的人形,神色复杂至极,曾经他也是被叶雪涯遮住风头的晚辈,如今再见叶雪涯展现如此心性实力,不可谓不震撼。
“无论是生是死,都将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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