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儿童福利院(2 / 3)
我照顾芋头,就已经帮到我很多啦。”他细声安慰,笨拙地把纸巾摁到赵芳雨脸上,给她擦眼泪,“我能留在这里不也是你帮忙的嘛,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能住哪……”
“那、那你以后打、打算怎么办……”赵芳雨瘪着嘴哭得一抽一抽的,“就一直待在福利院么……”
“我不知道……”舒辞垂下手臂,低头茫然看着路灯边的一簇杂草,“我有看到Z市有个岛缺小学老师,门槛不是很高,我有点想去试试看……”
“那是什么地方啊,是不是很远?”赵芳雨哭得更厉害了,“那你以后还回来么?我、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我还没想好呢。”舒辞无措地把整包纸巾塞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公交车即将到站,舒辞叮嘱赵芳雨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之后要跟他说一声。女孩用力抱住他,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掉。
“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你。”
舒辞怔住,手臂僵硬地伸直了,不知道该摆在哪儿。“是我先做错事啦,不能怪别人的。”他慢吞吞安慰,神色怅然,“我现在很好呀,没有关系的。”
赵芳雨又想凶他,舒辞连忙哄她上车,后退几步,笑着对她挥手。车开走了,嘴角也慢慢坠下,舒辞收起笑容,沿着凸起的盲道小心地往回走。
在最期待的生日那天捱过了最漫长、可怖的噩梦般的十分钟后,没有什么能再打倒舒辞了。
老天夺走了他很多东西,但留给他很耐打的身体。他昏迷了半个小时,爬到卧室把吓坏了的芋头抱在怀里,又昏睡过去,之后顺利地在天亮时醒来,右半边脑袋很痛,不过勉强能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应该去医院看看。但芋头被关了太久,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需要他寸步不离的陪伴。舒辞简单地处理了自己的外伤,在公寓抱着猫躺了一天,钟翊没有回来过。
第二天他去医院做了基础检查,右手手指被画框砸伤了两根,右耳鼓膜受损,听力有点影响,其他不算太严重。舒辞有点后悔当初为了省钱没交两百块钱的学校医保,厚厚一叠缴费单没法报销,少得可怜的积蓄无法支撑住院观察的费用。他包扎好伤口就跑了,没有听医生的话。他还欠了钟翊很多钱呢。
金亚湾的公寓总归是钟翊的,他再怎么嫌舒辞住过会脏,迟早还是要回来拿东西。舒辞努力地打扫、收拾,比以往任何一次家政服务都要认真,但右手不方便干活,脑袋和耳朵也疼着,忙一小会儿就得躺下来休息。他断断续续花了好几天才完工,又去医院换了次药,期间钟翊一直没有出现。
舒辞想,如果早一点跟钟翊说实话就好了。在钟翊还没对他那么好之前,在自己还没那么贪心之前。横竖都会被讨厌、恶心,早一点被赶走也好,早一点死心、早一点清醒过来,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场。
钟翊的拳头打下来很痛很痛,舒辞才意识到平日那么沉稳可靠、对他那么温柔的钟翊也是会发火的,生气的时候不用管人死活,下手不会留情。舒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是他欺骗再先,钟翊给了他那么多机会,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辜负钟翊的信任。二十二岁的生日依然没有人为他庆祝,都是他咎由自取。
舒辞带着芋头顺利地离开了金亚湾,回到破破烂烂的城中村。芋头很乖,很快适应了没有进口猫粮和罐头零食的平凡日子,睡在舒辞裁剪的纸箱子里,吃很普通的食物。舒辞短期内没法去蛋糕店打工,也不好意思一直请假,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辞职,窝在家里休息。
他本来想留张欠条,用拆迁补偿款还钟翊的钱,但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住处,搬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他只好把母亲为他辛苦攒下的钱拿出来,应该足够。这样他和钟翊从此就互不相欠了。
一个多月后,舒辞拆掉了夹板和纱布,脸上的瘀伤都已经褪去,从镜子里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初方洲和楚彦廷给他打过很多电话,他不敢接,后来就没人再找他了。失去钟翊对舒辞来说其实归根结底没有什么影响,他一直过着省吃俭用的普通人的生活,在金亚湾的那段日子就当是不够圆满的梦,被现实砸醒了就醒了吧。钟翊的世界本来就不是舒辞这样的人可以涉足的,即便钟翊也是由母亲一个人带大,也吃过很多苦,也失去了母亲,但他早就衣食无忧、高人一等,和舒辞不一样的。
舒辞的喜欢不值钱,不能抵消他因为贪心和软弱犯下的错。钟翊对他的好也算不了什么,比舒辞更听话懂事、会做家务的人有很多,比他好看的、至少外表配得上钟翊的人更多。钟翊没有那么需要舒辞,很快就会忘掉他。
以前舒辞是怎样熬过来的,未来也可以继续那样走下去。只是母亲不在了,钱不多了,右手还握不住笔,右耳听力没有恢复,右眼视力又出了问题。他找不到新的兼职,并且依然没办法参加教资的面试,思来想去,他跑到儿童福利院做义工,一周固定三天,陪小孩子玩游戏,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
就在两周前,舒辞碰到了随社团来做志愿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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