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仗势(2 / 3)
捧了一个十分醒目的花圈。
这会儿吊唁仪式接近尾声,往来的宾客已经渐渐散了,荀七平素在官面上是不常露脸的,但还是有知道路数的人眼尖认出了他来,私下里就是一阵嘀嘀咕咕的议论——看来传言不虚,青城跟荀展的关系果真不一般。那花圈上写了一副挽联,“九泉含笑,荫子福孙”,内容倒是中规中矩,却没署名。
一笔字银钩铁画,顾晚一眼就瞧出来,这是荀展的亲笔。
他亲手把花圈接过了,示意手下接过东西,再把花圈摆到上首去。荀七规规矩矩在顾熙灵前行了礼,顾晚示意顾迟在外对答宾客,就一边把荀七让到了里间不接待外客的休息室里,一边儿冲秦征使了个眼色。
顾晚在里间请荀七坐下,倒了杯茶水,客气问道,“劳烦七先生亲自过来,真是不敢当,可是二爷有什么吩咐?”荀七颇不见外地翘着脚坐下来,接过茶水也不客气,咕嘟咕嘟灌了下去,行动间的姿势却让顾晚察觉了一丝异样。他若有所思,却没主动提起。
荀七快速喝了一杯水,抬头答道:“二少爷吩咐我来送一份丧仪,尽一尽心意,没什么别的。”接着看了看顾晚,又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微微躬了躬身子,正色道:“还要跟您陪个不是,那天时机实在太不凑巧,是我无状,麻烦您了。”
这话说得隐晦,顾晚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死了爹就把儿子拉去给自家少爷……,顾晚虽然对这个老爹不甚在意,但从常理上讲就确实是不合适了。荀七长得高高瘦瘦,白净斯文,五官颇显年轻,乍一看去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学院学生。然而人不可貌相,他实则凶名在外,那些呈给荀展的情报里,就有不少是沾了血的。据说再如何桀骜的硬骨头,在他手底下撑不了几日,也会把什么机密情报都给吐出来。
何况他又是荀展的心腹,真正信任的人,这会儿他话说得客气,姿态又恭敬,但顾晚还是不敢怠慢,“您这是哪里话……”荀七见他客气,干脆向前倾了倾身子。
与清纯学生似的长相不同,他一动起来,行为举止就颇有几分江湖气,这会儿眨了眨眼睛,很有几分自来熟地苦笑道:“您别跟我客气,二少爷已经罚过我了。”他咧了咧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打得我三天没下床。这不伤刚好,就过来跟您赔礼来啦。”
接着他自顾自给自己又倒了半杯茶水一口喝了,就起身道:“您不怪罪就好,我就不叨扰您了,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顾晚起身相送,秦征已经等在门口。他从秦征手里接过一个小袋子,放到荀七手里,笑道,“害得七先生挨了罚,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事儿可怪不得您。一点儿心意,您别推辞。”荀七看了看袋子里,是珍贵但又不过分的礼物,再加上一张青城旗下各色场所的贵宾卡,他接在手里,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哎呦您可太客气了,那就多谢啦,您留步吧。”说着摆摆手,风风火火地走了。
太客气了反而生分,顾晚也就没有执意相送。
他走屋里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招呼秦征道:“刚才长庚的徐克用在我这叽歪了半天废话,是不是收购谈得不顺利?”
秦征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不自在,“是我做得太心急了些,让对方猜出来这东西在咱们手里大概有大用处,开始坐地起价了。帮主,再给我点儿时间,这事儿还有余地。”顾晚神色不动,慢悠悠啜了口茶:“一向四平八稳的秦总什么时候急进过?是不是……”他看着秦征,挑起唇角揶揄道,“咱们施所长急着要用,秦总就着急了啊?”
这话本是故意调笑,他并不觉得秦征真会因为别的原因误了正事,谈判嘛,你既然有所求,对方狮子大开口也是常有的事儿,谁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秦征听了这话却变了脸色,他屈下膝盖就要冲着顾晚跪下,被顾晚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只好垂首道:“是我冒进误了事了,帮主,我该受罚。”
顾晚看他真急了,也就不再逗他,瞪眼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别动不动跟我来这套。我问你,长庚建厂还有之前并购的时候都借了债,有多少钱,债权现在在谁手上,你有数吗?”秦征听了微微怔了怔,略回忆了一下就准确地报出了一串儿数字和公司的名字,顾晚放下茶杯,右手轻轻抚了抚左手的手腕上荀展送的通讯器,笑起来时整张脸显得明艳无双,眼里的锋芒毫不遮掩,“狮子大开口么,那也要看看他们吞不吞得下。”
这年头像长庚这样的公司,欠了债逾期不还是常有的,要到了资金紧张的时候,那就拖延些日子讨价还价一番才肯慢慢悠悠地还上一些。到底还是有利可图,仍有债权人愿意出借。真到了要追债的时候,无非就是八仙过海。走官面上的路子去执行,拖个三五年也是常有的事儿。
长庚在官方自然也有些关系,顾晚硬着去拼人脉,是未必拼得过的。
但荀七的意外到访透露了荀展的态度。这位七先生既然敢接顾晚的礼物,那就说明荀展准许他们明面上交好。顾晚心思立刻就活络起来了。他没想到荀七会因为那晚的事情被被荀展责罚,这说明荀展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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