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垂怜(2 / 3)
掌大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显得极清纯可爱。
他穿着星月馆奴隶的制服,勉强遮到大腿,身上还能看出点儿斑驳的痕迹来。刚才混乱间他也一直被那先头那个青年人护着,因此身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刚刚被打的痕迹。
顾晚打眼这么一扫,对事情经过就大致有了个猜测,不由觉得有点儿意兴阑珊——这剧本太老套,实在无聊。他又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在嘴里,香甜的糖醋汁勉强勾起一点儿食欲,于是边吃边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那管事的还没来得及答话,倒是那黑衣青年抢先开了口,他这会儿手被扣在身后,脚也被绑在一起,一时站不起来,索性跪坐着。即使这么狼狈,说话的时候倒也还有条理,“您就是青城的顾帮主吧,冲撞了您,我很抱歉。”
只这么三言两语,他已经判断出了面对的是谁,显然心里有数,对着顾晚说话时就显得很慎重。“我朋友在您这儿……工作,”他皱了皱眉,继续道,“并不是自愿的。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您这也并不缺他这一个员工。我想带他走,给您造成的损失,我愿意尽量赔给您,只是暂时可能拿不出太多钱来。”
他顿了顿,真诚道:“您有什么差遣,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全力去做,钱我也会想办法慢慢还上,只请……求您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次,大恩必定铭记于心,毕生不忘。”顾晚目光淡淡扫过被黑衣青年挡在身后的那位“朋友”,又夹了片藕,转过头问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管事:“你说。”
那管事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先认了罪:“帮主,是属下失职。”他指了指那个穿着奴隶衣服的年轻人,“清宁是我带着的奴隶,是咱们从正规渠道买来的,银货两讫,身契和收据都是齐全的。”
这是回应黑衣青年那一句“不自愿”。“我带了几个月,他一向乖巧听话,没想到还敢藏了这么大心思,这都是我的责任。”管事偷偷看着顾晚的神色,见他连个眼神也不肯给,还在慢条斯理用筷子夹排骨吃,只好继续道:“这位……周先生,也是咱们的客人,最近点过清宁好几次。今天不知怎么绕过了主监控系统,大概是打算就这么把清宁带走。安保处的人从备用系统里看见了,带人来拦,就……就被您撞见了。”
那黑衣青年听到“备用系统”,露出一个了然的苦笑,接着抬起头看着顾晚,认真道,“景皓。我朋友的名字,是吴景皓,景色的景,皓月当空的皓。”顾晚听了,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目光逡巡在那奴隶的脸上,问道:“叫什么,你自己说?”
那奴隶没想到会被点到,屋里的人一时都在看他,他看着自己的调教师冲他露出警告的目光,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浑身都哆嗦着,脸上写满了恐惧,可当目光划过黑衣青年的脸时,却又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勇气,强忍着害怕,用虽然有些打颤但却坚定的声音道:“奴……我叫景皓。”
管事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当着顾晚却也不好说什么,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顾晚像是终于听出几分兴味来,他轻笑一声,目光玩味地扫过在场几人,问那个青年道,“说说看,怎么瞒过监控的?”
那人权衡了一下,老实答道:“来过几次,特意做了功课,这次选的路线只经过两个摄像头,都是常见的型号,我反复研究过,入侵了系统,临时替换了信号。本来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侥幸成功了,却还是低估了这儿。”
顾晚讶然地抬眼,看不出来这人竟真是个有几分本事的,问道:“你知道青城,也听说过我,那想必知道失败会是什么后果?没把握的事,就敢做?”那青年就露出一个苦笑来,微微低了低脑袋,话语还是十分坦诚,“原本是不敢的,可景皓……我们等不起了。”
管事见顾晚问起这个,小声接了一句:“最近清宁总是不在状态,挨了不少罚,被这位周先生看见了。”顾晚了然地轻轻嗤笑了一声,抬手示意管事可以站起来了。那青年对此恍若未闻,接着道:“顾帮主,请您听我说。我们都是岭北人,家里是当兵的,不是什么贱籍出身。岭北军这次战败后,想必是吴家出了变故……”
岭北,这是认识他以前,荀展刚立下的功绩。
顾晚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蹙了蹙眉头,脑袋又觉得有点儿发沉,忽然失去了耐心,挥手阻止那人继续:“我没空听你扯这些。我们付了钱,手续齐全,更别说还投入了几个月的精力和资金,就这么要带着人走,到哪儿去也没这个规矩。”
他冲着那管事道:“今天要不是我在,不是在客人面前砸了招牌?自己去刑堂领二十鞭子。剩下的事你看着处理,不用我教吧?”
那管事的闻言松了口气,二十鞭子虽然不轻,但他还受得起,于是立刻垂首应了声是,就要去叫人,奴隶脸上已经是一片死寂——他知道逃奴会受到怎样恐怖的刑罚。
黑衣青年脸色也是霍然一变,顾晚一直好声好气,让他心里也存了几分希望,没想到忽然就变了脸。他心念急转,向着顾晚膝行两步,一个头磕在他身前的地上,“顾帮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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