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1 / 2）

“你不是吧。”拜伦一坐上马车，就遭到了亚度尼斯的疯狂吐槽，“你在边域没接触过女孩子吗？表现得也太逊了吧！”

“我们只是民风开放，但是也不乱搞男女关系的好吗！”拜伦捂着脸，明明手指缝隙间露出来的皮肤红得像是抹了腮红，还要梗着脖子解释，“而且我只是容易脸红而已！”

“是是是我知道，你还对四殿下身上的香水味过敏对吧。”亚度尼斯不顾形象地翻白眼，看起来半个月的边域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浓重的痕迹，至少贵族礼仪可能需要回炉重造一下。

“你这样不行啊，”明明四舍五入也只相处了半个月，但是亚度尼斯看着拜伦面对四殿下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就操起了老父亲的心，“陛下名下六位王女，五殿下六殿下年幼尚且不提，前头四位可都适龄，你这才见了一位呢，到时候四女争一男，你这点段数还不得被他们连骨头都啃了。”

“他们争的只是王位，又不是我。”拜伦放下手，脸还是红的，神色却很平静。

说心里话，他对那个所谓的神谕并没有什么真实感，毕竟前二十年都作为一个平民平凡的活着，半个月前的二十岁生日，金发蓝眸气度不凡的圣子忽然找上门，照面便跪下行了大礼，口中直呼“神子殿下”。

要不是圣子背后跪成两排的骑士太吓人，被误以为脑子不清醒的圣子说不定当场就会被他剽悍的母亲脑袋上开瓢。

“拜伦，你既然来到了亚瑟城，便一定要明白自己选择了什么。在别人心里，拜伦这个名字，已经和王位画上了等号。”

亚度尼斯正色，王位的争夺之战并不像史诗里那样辉煌奇幻，但也绝不会像史书上三两句话那样轻描淡写。是他将拜伦带进了这个旋涡，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拜伦一无所知地卷入危险之中。

“四位王女中，大王女为第一任王后嫡出，贤明尊贵，但是外家薄弱，也并不被陛下宠爱；二王女性格强势，母亲是圣宠不衰的凯琳娜王妃；三王女母家不大好，向来以大王女马首是瞻；四王女是第二任王妃所出，外家显赫，同时也是国王最宠爱的女儿。”

他暴露的信息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拜伦斟酌了一下亚度尼斯的用词，好奇地问他：“听起来，你更看好大王女？”

亚度尼斯朝他笑了笑，“我看好谁不重要，但是你要记住，你挑选的绝不仅仅只是你未来的妻子，更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国王。”

“你不曾接触过权势，可是你一旦用神子的身份出现在亚瑟城，就必然是权势的中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金发的圣子眨了眨眼睛，湛蓝的眸子闪烁着瑰丽的华彩，“我是神殿的圣子，是你的指引者，更是你的追随者和保护者。”

“我会尽我所能地为你排除外界的算计和阻碍，保证你的选择绝对发自内心。”

“我以神殿圣子亚度尼斯的名义起誓。”

从近看，原本便觉得高耸入云的神殿建筑群看起来更加庞大。那种远观所感受到的轻灵，在这一刻全部化作居高临下的厚重威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拜伦在那一瞬间，忽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感，仿佛被什么至高的存在自上而下地审视着。

那是他头一次，感受到所谓“神”的存在。

在拜伦情不自禁放缓呼吸的时候，在他面前向来没个正型的亚度尼斯亦是收起了放浪的姿态，端庄肃穆了起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吟游诗人嘴里夸赞的那种“圣子”了。

“神子殿下，圣子大人。”穿着白色盔甲的骑士单膝跪下行过礼，就着半跪的姿态推开装饰着彩色玻璃的大门，这个国家最神圣的地方朝着拜伦敞开了怀抱。

“请随我去主殿。”亚度尼斯侧身，微微弯腰对拜伦小声提醒，并保持着谦恭的姿态，走在拜伦稍前方偏左的地方为他带路，遇到转弯和台阶，还会小声提醒。

他这样让习惯了和他插科打诨的拜伦怪不习惯的，不过碍于不清楚神殿的规矩，于是忍住了心里的吐槽欲。

神殿内部同样高且狭长，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照射进来，在墙上投映下迷幻的影子，明亮的雕花壁灯有规律的分布在墙上，三步一盏，完美补全了采光不足的缺点，可是神殿的上半部分仍是昏暗的，压抑而威严。

不知道转过了几个弯，遇到了多少穿着白袍跪下行礼的祭司，他们终于来到主殿门口。

“我并未被召唤，请您独自前往觐见神明。”亚度尼斯躬身后退几步，将主殿大门让开给了拜伦。

……不是见大祭司吗？怎么又变成了神明……？

拜伦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强自镇定地推开主殿的门。

最先看到的，一定是那座巨大的，细节雕刻却栩栩如生的神像。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像是石头，又像是金属。说来也奇怪，明明拜伦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出神明灵动仿佛正在随风飘动的衣摆上太阳的纹饰，却无法看清神像的容颜。

分不清男女，辨不出美丑，只是看着祂，心里就莫名生出一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