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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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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难听的话,陈元卿给的这些银两,够买几十个十里街上的陶幼金。

幼金心想,她这次可真是卖了个好加钱。

当初齐圭送来二十两聘礼,陶家父母已然觉得不少,普通人家谁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爹娘吓得只以为郑或要拉幼金去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幼金哄着才松口,银子也不肯拿,幼金走前偷塞了给陶母五百两。

通宣巷这里的院子不大,三间屋子,幼金和个姓王的婆子住在这儿。

王婆子还是郑或临时自人牙子那里买来,并不知道这家主人的来历,猜着小娘子许是哪里客商养在这的外室。

而幼金也根本不守规矩,怀了身子还作姑娘打扮,好在肚子未显怀。

院里长了株黄梅树,靠在墙边,一半枝条露在墙外,幼金最喜欢这些花草,以前刚跟齐成婚,尚在蜜里调油的时候,她常四处摘了给齐圭戴。

昨日夜里京师下了场雪,雪挂在枝头,盖着黄色花瓣,看得人甚是手痒。

幼金裹成团站在树下看了半天,唤王婆子取个梯子来。

王婆子依她话做,却觉得不妥,手紧张地扶着木梯道:“娘子下来罢,这要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幼金已在拽扯着树枝:“没事,你放心吧。”

她伸手去折,却陡然听到一句厉声:“胡闹,下来。”

幼金愣了愣,低头看去,却见墙外站了一人,那人负手而立,脸上携着隐隐愠怒,不正是多日未见的陈元卿。

幼金一直都怕他,被他这么一呵斥,吓得忙松开手,原本虚覆在枝头的雪因她这动作,瞬时“哗哗”往下坠,全落到了男人身上。

幼金不敢再看男人的脸色,忙从梯子上下来,又唤王婆子去开门。

王婆知这是主家来了,给陈元卿作揖磕头方退下。

屋里烧着炭火很暖和,幼金领了陈元卿进屋,帮他褪了大氅,顺势也将自己的挂好。

陈元卿过来后,她便穿着身小袄站在旁,男人幞头上的一小撮雪很快融化,滴了几颗水珠子,略滑稽。

幼金瞧见了有些想笑,生生憋着转而小声问:“先生,您要喝水么?”

陈元卿坐在那儿没说话,幼金扭身给他倒去。

她这儿连茶叶都没,就只是温在炭火上的开水,陈元卿竟也没嫌弃,如喝茶般慢斯条理小抿了口。

幼金跟个丫鬟似的站着,陈元卿也不提让她坐下。

“那时我问过你,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陈元卿指落在桌沿敲了两下,“你有了身孕,你知我不是个普通的商户。”

幼金自然知道,可这不是她该清楚的事,她心中忐忑,嘴里道:“幼金见先生第一面便觉得您人中龙凤,幼金只是倾慕先生而已。”

陈元卿确实长了副好皮囊,就是不论他的家世,也能勾得不少芳心,幼金自觉说得滴水不漏。

陈元卿却冷冷看了她眼。

幼金吓得扑通声跪下,她真的是怕了这样的日子,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她,小娘子眸子里含泪仰头望他:“先生,您会杀了我么?”

“为何这样问?”陈元卿动作一顿。

幼金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就是被他给杀死的,小娘子抽噎两声方道:“我也不知,刚才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这话陈元卿信了,他去永安真正的目的,连郑或都不知晓。

她跪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哭得一颤一颤,小腹那处尚平坦,完全看不出已经怀胎,倒像个仍待字闺中的女郎。

“不会。”

良久后,幼金终于听到这人开口。

幼金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陈元卿晚间竟没走。

王婆悄拉着幼金说话:“娘子,别怪老身多嘴,我见得人多了,这官人瞧着非富即贵。你如今颜色好自然可以笼络了他来,待他日恩情两断,岂不是没了着落。不若多吹些枕头风,也好让他回去叫主母松口接你进府。”

王婆也是好意,幼金得了陈元卿许诺不会杀自己,却巴不得这人能放自己回永安。

便是爹娘兄嫂觉得丢脸,她身上有银两,回去不得,在京师置办个宅子充个寡妇的名头也能过活。

何苦趟那吓人的宅子,幼金记得自己当时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虽繁花锦簇,但她高攀不起。

郑或将陈元卿盥洗的衣物都拿了来,男人许是不大习惯这样逼仄的地方,在院内呆了许久才进屋。

王婆将水端了来,幼金自顾自洗了脸,才发现陈元卿仍坐在那里未动。

陈元卿被人伺候惯了,只消个眼神身边丫鬟小厮早将东西备好。他以前的妻子李氏更是个贤惠的,嘘寒问暖,处处亲力亲为。

幼金可没那个眼力劲儿,寻常人家夫妻,妇人操持家务又侍奉公婆,整日忙得不停歇,难不成还要管着丈夫穿衣吃饭,又不是手脚不便。

“先生,幼娘乏了。”她也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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