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走火入魔(1 / 2)
杜衫觉得自己快被阿姐的那些念念碎的细语唠叨而死了。
他耸拉着脑袋假装听不见那些细语地坐在烈日下头,摆弄着药材的手心里满是汗,身上那套粗布衫闷得里头的大白挂衣湿透。
他停下手中的活,看了一眼坐在屋檐下的阿姐,阿姐对他成家一事可以说比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还要急。
杜衫的阿姐杜娉婷,真是娉婷独立,让山下青云镇的男子想娶她入门的可以排出好几条街,相对于杜衫的状况,阿姐总打趣他,不应该叫杜衫应该叫大山。
一场瘟疫夺去了杜家姐弟的双亲,被白云老翁医游四方途经该村时救下,又怜惜杜家姐弟幼小孤苦却也是练武的好苗子便带回自家老窝溟云谷。
“大山,阿姐嘴都快讲麻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说的啊!”杜娉婷扶摇这青萝扇缓缓地从屋檐底下走出。
杜衫动了动身子,将佝偻的背挺直了一些,见阿姐走来,他赶忙迎过去,这肚里可带着娃娃,动不得火气,“阿姐,你就别忙活我这事,没遇姐夫前你可急过?太阳晒就进屋里去吧。”
“真是呆头。”杜娉婷对于杜衫的执拗回避,只能叹了口气,接着温声道,“你对爹娘记不清我可还记着呢,杜家香火就你独苗传承。”
“杜家才不是什么独苗,男娃女娃都一样,再说现在还多了个燕燕。”
杜娉婷一听又气又好笑的,她催杜衫成家也是惜疼自家阿弟,“我...知你不在乎这些事,可我在乎,阿姐不可能一直伴你到老的啊,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事,身边还有个人可以照顾你也是好的啊。”
说到后面,杜娉婷的声音已经弱下去了,若非杜衫曾练功走火入魔,现有鸿蒙法调息吊着一口气,她也不会这般急,师傅告诫她红尘历练能助杜衫突破心中魔障。
“大山,莫怪阿姐管事多,张罗婚事,也是为了你好。”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也被杜衫小心翼翼扶着她进屋打断。坐下一张太师椅,扇子被杜衫接过,轻轻摇动。
“阿姐,你真会离开我吗?”杜衫蹲着身子替杜娉婷扇风,询问的语气有点可怜。
她受不住杜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一只玉手点上杜衫的额头,“我的好弟弟,你说什么什么调皮话,只要你成家后,还能不忘记我这个阿姐,我都要偷笑。”
四年前,杜娉婷带着孕肚回来溟云谷,杜衫突生了杀意,心口像被人挖去一块肉。
“阿姐,是哪位负你,我定要将他万剐。”
罗裙底下染上一片红,她沙哑发不出声,紧抓着杜衫的衣袖,眼神写满哀求与痛楚。白云老翁抬脚上前,对着眼神已经凶煞化的杜衫怒斥道,“别懵着,把人给我抱进屋,再备好热水拿进去。”
杜衫弯腰,那样的红,让他厌恶透顶,衣袖始终被紧紧抓扯住,呼吸也困难到极限,“阿姐,我不动他,你松手,让师傅救你。”
手依旧不松。
“婷儿,若不及时处理,便是神仙也保不了肚子的种。”白云老翁日常平稳的声线也多了一丝焦急,抽出了几根梅花针,往火烛处烫了会,“我不会让大山做傻事。”
杜衫出屋,衣裳也同样沾染了红,就像刚屠宰完一只凶猛且不肯屈服的野兽。那个让杜娉婷狼狈到极点的男人,就在溟云谷结界处,他能看见他在那跪着,整整两天两夜,若是屋里的人闯不过鬼门关,他便会杀了那个男人。
“她如何了?”跪着的男人问,见到有人从结界处出来时。
“若是她有事,你可愿意一命抵一命救她。”
“木某,愿意。”这是他跪着这儿的第三天,有想过闯进溟云谷去,可对阵法没有了解,一直在原地不能出也不能进,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跪着。而眼前的少年,明明脸上稚嫩,却浑身煞气,压抑地让人窒息。
“你随我进去。”杜衫暗暗收起掌风,只要木步启有一丝犹豫,他便出掌。这几日在旭阳峰疯狂练功,那股煞气渐渐收不住。
杜娉婷和木步启在青云镇十里红妆,此后,青云镇便多了一家专做米铺生意的木府。
木府大门前掌着四顶大红灯笼双囍,庭院里开了十几台宴席,这里入座的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白云老翁坐在庭院尽头的屋内,唢呐鼓身奏响,庭院还杂着喜悦笑声,杜衫坐在庭院处,那些发出的声音让他头疼,他没有熟知的人,他一直是除了阿姐和白云老翁,再无他人只能独饮,一杯接一杯的闷酒下肚。
堂内高喊一声进入洞房,也达到木府今夜的高潮点,声音越来越响,杜衫晃悠退出位置,真是再也受不住了,溟云谷的空旷孤寂也许更适合他待着,可酒蹿在脑袋,如最热的岩浆炙烤。
等杜衫清醒过来,一双带着惊恐且湿漉的美眸入眼,让他心痛的厉害。
“阿姐,你哭了。”杜衫试着清嗓,却沙哑地难听。阿姐说过护着他的人,必是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儿,一身绝世武功,宠着她不会落一滴泪,他记得他嚷着要做那个人。
走火入魔一词,杜衫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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