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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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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刚适应脚尖的疼痛没多久,走路的速度便要比寻常人慢上许多。两人到达马场时,月伽已经随着马术师父在场上跑了几个来回了。

斐理穿着一身贴合的马术服,金色的鬈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配上其俊美优雅的五官,整个人都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月伽几乎是在他跨入草场的那一瞬,便注意到了他。

月伽勒了勒手上的缰绳,令胯下的马儿慢慢地停了下来。他极利落地翻身下了马,一边整理腕间的手套,一边走到两人面前:“斐理、锐,你们来了。”

他虽向两人打着招呼,目光却只在锐的面庞上停驻一瞬,很快便转到了斐理身上。他的面容秀美,肤色柔软而白皙,仰起头时,阳光照在他半片脸上,衬其唇瓣瑰丽得如同蔷薇。

斐理向他微笑着致歉:“抱歉,月伽,我们来迟了,”他转过头,一双含笑的眸子定定地望向锐,“锐总不大习惯行走,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

他说话时,锐正低头松着自己领口的领带。他自小赤身裸体惯了,不大喜欢身上这件紧绷绷的衣服,加上方走了这么一段路,正有些气喘。

“无妨,我正好在这练习了一会儿。”月伽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忽然变得有些亲密的语气,往一旁拍了拍手,就有仆从牵着两匹马匹过来。

这两匹马生得矫健而飒气,一看便价值不菲。月伽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侧颈,向两人介绍道:“它们是马场上最温顺的马儿,几乎不怕生人的。”

那马儿受他的抚摸,似有所感,也弯过脖颈,在月伽的肩上微微蹭了一蹭。

斐理走上前,在两匹马间来回打量,最后挑选了其中一匹,回过头道:“锐,你骑这匹吧。”

锐闻言,也跟着走了过来。那马感到生人的接近,微微抬起头,猝不及防地与锐进行四目相对。

人鱼一族天生善于同其他动物交流,那马看了锐半晌,忽然往前踱了一步,伸出厚实的舌头来,轻轻舔了舔锐的侧脸。

锐被他舔得整片侧脸都变得湿漉漉的,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用袖口擦了擦脸颊。

斐理忍着笑望他:“看来他很喜欢你。”

锐没有转头看他,擦干净脸上的湿润后,他伸手抚了抚马的鬃毛,并用手语道:「谢谢你。」

那马轻轻打了一个响鼻。

王庭后方的这座马场十分辽阔,自草场前端眺望而去,只能望见一望无际的连绵草皮,以及远方郁郁葱葱、深不见底的大片树林。

锐听完注意事项后,在斐理的帮助下,吃力地爬上了马背。马上的视野更为宽阔,锐低下头,整个人的重心都随着马匹的动作而进行调整。他面上强装着镇定,心底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斐理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不自在,笑着低声道:“放轻松,你的运动神经很好,应当很快就能适应。”

锐低头瞟了他一眼。尽管神色中透着止不住的紧张,他的眼神却好像十分鄙视斐理对自己温声细语说话的这副模样,居高临下看着斐理的表情,透着一种莫名的倨傲。

斐理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男人这颇具冒犯的眼神。恰恰相反,他的内心反倒因这股挑衅般的傲慢,而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正如斐理所言,锐在上马不久后,很快便能熟练地驾驭着马匹快走起来。他的额角因精神的高度集中而渗出汗液,乌木般的黑色鬈发紧贴在脸侧。他胸口的衣襟半开,小半片蜜色的胸膛便被暴露在夕阳的余晖下。

他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愉悦的神情,菱形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飒沓与柔和,在他面上呈现出一种近乎饱和的交融,如同刀锋破开涟漪,糖浆淌入烈酒。

斐理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锐那边飘去。锐骑着马小跑着奔过草场,正欲往树林的方向而去,斐理到底担心他出意外,转头与月伽说了几句话,便握紧缰绳,紧跟了上来。

锐第一次体会空气在耳边飞驰而过的畅快,久违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令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夕阳的晖光拂过柔软的草皮,一直攀升至远处葳蕤的树林,锐轻轻收了收缰绳,缓下了疾跑的速度。

这片树林远看茂盛,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却也不算狭窄,正好能容一匹马在其间悠闲地散步。此径鲜有人至,锐骑着马踏入其中,只闻一股浓郁的草木馨香扑面而来。他仰起头,见头顶上方辽阔的蓝天,被四周延伸的枝杈分割得七零八碎。这是他从未在海底见过的情景——那儿的植物几乎都很小巧,小而精致,从没让他能够这般地置身其中,并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实事求是地说,海洋的确远要比陆地来得辽阔许多。他见过体型庞大的蓝鲸,但他本身就是海底最顶尖的掠食者,蓝鲸的巨大与温顺,令他几乎体会不到任何恐惧,遑论自身的微渺。

身后传来缓缓的马蹄声。锐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转过脑袋望去,就见斐理下了马,正牵引着缰绳走在自己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

见锐回过头,斐理很温和地笑了笑,道:“你久居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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