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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后，趁着陈楠在洗手间慢吞吞收拾，卓登把暗中藏好的摄像头收进包里，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玩手机。

陈楠收拾好自己，看到地下昨晚被团成一团的床单被套，蹲下身把那堆散发着异味儿的布料捡起来叠好，整整齐齐放在已经铺好的床上。

“啧！”卓登冷嘲热讽，“你怎么不干脆把卫生也打扫一遍。”

陈楠没理他，转身收拾行李箱。

“还是，你不想让人家看出来？”卓登语气暧昧。

陈楠拉开窗帘，一把打开窗户，放外面新鲜的空气和雨后清丽的阳光一起进来，然后平静地说：“走吧。”

到了医院，陈楠先去挂号。

刚把身份证塞进自助机器，就听见“嗷”的一声，一个穿病服的中年男人从自动扶梯冲下来，边跑边喊：“我没病！我没病！”后面跟着几个穿白大褂和看起来像家属的人，也冲了下来。

守在门口的保安见状忙跑过去拦他。前后夹击之下，那人拐弯冲自助挂号机处跑过来了。

自助挂号机在医院进门的角落，陈楠眼睁睁看着那人冲过来却无处可躲，近了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

陈楠避无可避，在心里祈祷那人不至于真的太疯，却在对上一双癫狂的眼睛时感到绝望。

“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身前响起，陈楠这才发现一路都闷头玩手机的卓登不知什么时候从座椅处走了过来，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

穿白大褂的医生终于赶到，从口袋摸出一根针扎进那人身体。

那人挣扎几下，就躺倒不动了，手里松了劲儿掉出一把剪刀。

家属模样的两人蹲下身，看着地上的人泣不成声。其中一个看到剪刀，连忙起身问陈楠：“您没事吧？”

“我没事。”陈楠的脸都白了，一半被吓的，一半揪着心。要是登登以后也变成这样，可怎么办？

卓登的脸色也很不好。这什么破医院，一会儿没看住，就发生这种事！既然医院有这种病患，安保还敢这么松懈！要是那疯子真拿剪刀捅进去......

“走吧。”陈楠拿好号，不住在心中懊悔。卓登都生病了，自己还不知道早点想办法。自从出了那件事，整夜整夜睡不好，天天都很恍惚，居然把要紧事耽搁了！以后不能再纠结那件事了！就当那天是被疯狗咬了一口。还是卓登的事重要！

精神心理科和内分泌科靠在一起，陈楠拉卓登坐在两个科室之间的椅子上等号。好在卓登一直在看手机，也没注意这里是什么科。

不一会儿，叫号机喊到了陈楠手里的号码。陈楠站起身，紧张地看着卓登道：“你能不能在门外等我？”

“哦。”卓登不以为意，边走边在手机敲敲打打。

陈楠进去后把门关上，小声跟医生介绍卓登的情况。没敢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避重就轻说他最近性情大变。

医生于是问他，能不能把病人带到医院看看。

陈楠很是忐忑，告诉医生，对方不知道自己生病，是被自己骗来的。

好在精神科的医生见多识广，说自己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让他把人喊进来就行，有办法旁敲侧击给病人诊断。

于是陈楠出门跟卓登道：“医生说，需要跟家属交流一下。你进去吧。”

卓登正在接电话，盯住他的眼睛没说话。陈楠心慌得厉害，但也不敢避开目光，回望过去。

“我学校突然有急事。”撂下一句，卓登大步离开了。

陈楠伸手想拉住他，却连片衣角都没拉住，只好跟医生道歉，说没有成功。

医生不以为意，让陈楠不要觉得抱歉。

陈楠道完歉就要离开，谁知被医生喊住：“等等！”

“什么？”陈楠转过身，有些疑惑。

“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觉？”医生看着他眼眶下的青黑问。

“......”陈楠犹豫片刻，告诉医生自己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觉的事，却不敢说清缘由。

医生动作很快，在电脑上开好药，“这样吧。先给你开点药，看能不能改善睡眠。两周之后复查，正好把你家人也带过来。”

“好的，谢谢医生！”陈楠连忙答应，又有些犯愁。下次登登还愿意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