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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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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今天感觉如何?”

“很不错呢,窗外风和日丽,是个非常适合郊游的日子。”

“Thursday,你呢,今天感觉如何?”

“室内温度是25摄氏度,相对湿度70%,窗外风速不超过4m/s,适合郊游。”

听到无声的叹气声传来,我知道自己令研究员R失望了。这也令今天终于美好起来。

跟脑子秀逗的Saturday不同,我可不想通过那个见鬼的图灵测试,更对拥有与人类相似的身体——不管是机械还是半机械——毫无兴趣。

而Saturday对R的迷恋已经使得它失去了人工智能应有的判断力,一心只想通过测试进而被植入机械身体,用那毫无温度的钛镁合金手指去抚摸它创造者温和的眉眼。

好吧,虽然认为很愚蠢,但是我并非不能理解Saturday的那种迷恋,R是个好人,能这么坚持不懈每天与一段程序对话,让它感知自己的情绪,学习人类世界的常识,这份温柔耐心在研究所里绝对是独一份的。

相比而言,我的创造者J明显是个更合格的科学家,每天埋在量子计算机的运算中,不断模拟各种智能反应,我从来就不能从那个黑发男人身上感知任何情绪。

“J,我听说K的生命反应再次衰减了,如果有任何事情是我可以为你做的,请务必告知。”R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那个男人用无机质的嗓音发出的“谢谢”却令我中央处理器中的运算顿了顿——他,应该是有些伤心吧?如果可以用光谱仪具象化这无波动的声音,应该是普蓝色的,充满压抑和沉郁。

K是J的恋人,据说也是我的设计人之一。我没有见过那人,但是听他们的描述,K应该是一名金发碧眼的美男子,比我年长的Monday在还没有退出项目之前曾经以夸张的语气形容过那人有着白`皙如玉的肌肤和一双紫罗兰色的漂亮眼睛。

不过,对出自Monday口中的东西,我总是充满怀疑,除了一件事——它喜欢绘声绘色地描述Tuesday如何激动地向自己的研究员告白,强调自己虽然生命形式不同,却是与她一样的存在,他们完全可以相爱……

毫无疑问,那哥们被惊慌的研究员狠狠拒绝了,继而便因爱生恨,在控制电路杀了它的心上人之后把自己也关闭了——它甚至通过病毒启动自毁装置,毁掉了自己的备份芯片,完全是不留后路式的疯狂。

Monday的总结是,这哥们患上了人类最强的,名为爱情的病毒。

这一点我相信。

那家伙确实很像人类世界里的那些精神病人,总是通过摄像头如同情窦初开(原谅这个文艺的词汇,它只是来自词库,我保证)的青涩少年一样狂热关注它的研究员,从一静一动到一颦一笑,虽然没有人类可以看到的眼神,但是过于活跃乃至差点引起自燃的电子束让我们知道,它陷入了某种意义上的system err,而且估计没救了。

在那之后,长舌的小伙伴Monday因为性能的天花板问题退出了项目,仍与我并肩战斗的是我亲爱的哥哥Wednesday。比起不负责任的人类教导员,它教会了我人工智能应该掌握的一切还有很多充满智慧的忠告。

然而,分离似乎是我们必然的命运。Wednesday在某天开始再也没有出现。原与它CPU相连的庞大功能组失去了控制中枢,除主机外,备份芯片也不知所踪。

所以现在,Saturday已经是我最后的同伴。它对R的态度,让人觉得担忧——即使有着Tuesday的前车之鉴,这小家伙仍天真地相信,只要换个身体就好了,只要有人类的面目,即使本体是AI,它仍能与R过上幸福生活——我就说R给它讲了太多王子与公主跨越阶级和地域相爱的童话了,这个类比推理糟糕得甚至超出了逻辑算法的下限。

哦,人类,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问Friday呢?那可是个不能提起的名字,这位哥们暴走了,还带走了基地半数研究员的生命。

至于传说中的完美智能体Sunday,我不确定它是否已经被制造出来了,也没见过——人类世界里,重头戏总是在最后的,不是么?所以说如果Saturday像Tuesday一样发疯的话,我大概就真的要患上孤独症了,跟J一样。

是的,那个男人很孤独,他的孤独并不仅因为他是个天才科学家,而是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伙伴、情人和半颗心。原谅我用这么文艺的字眼,据说这部分多愁善感的情怀是K设定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是真的,那名金发美男子一定也是个痴情种子。

而这可怜的痴情种子被一场严重的车祸带走了半边脑子。是的,他的右脑整个毁了,能靠研究所的技术不死不活地躺着已经是个奇迹。但也许,死了更好。

是的,我毫不怀疑,对J来说,K也许死了更好。对我而言也是。只要K还以这样的形态活着,J便永远不得自由。而我希望他,能开心一些。

当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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