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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受控的被支配的的感觉让贺炜很厌恶——或者说嫉妒。连带着他开始厌恶起自己。
“所以,你现在这副样子好看多了。”射完精后,贺炜的手指伸进程现的脖子与项圈的间隙往上拽,把他拉离自己的下身。
程现顺着他的力度直起身子,没掌握好平衡,头一下撞到他的上身,随即呼吸变得急促,然后张惶地偏离。
贺炜忽地觉得很好笑,他手卡着项圈把程现拉得更高,直至程现与他对视。
程现盯着他,嘴唇微微分开,唇边还沾着自己的精液;眼睛黑白分明,里头的情绪堪称“茫然”。贺炜这时候,对着这样的程现,觉得这么多年幼稚的争斗终于有了结尾。程现再也不能轻视他,再也不能对抗他,终于觉得这人对自己再无威胁性。
至此所有的憎恨与嫉妒烟消云散。恨意是给予势均力敌的人的,而彻底打压与粉碎这样的人,中途得到的快感足以可以覆盖所有的负面情绪。
这样的情感很卑劣,但是贺炜很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卑劣的人,并且早已习惯与这样卑劣的情绪共存。
程现忽然小心翼翼地凑近他。
贺炜没有阻止,带着一丝戏耍的心理任由他继续示好,任由他双手环过自己的后背。
然后,剧烈的疼痛忽然从侧颈处炸裂开。紧接着,巨大的力道压着他往后倒。贺炜靠着的笼子被推得往后滑,摩擦出响亮刺耳的声音。
贺炜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脖颈被什么东西缓慢地划开。他甚至能听到血管撕裂开的声音。
程现正低头看着他。脸上无甚表情,只是跨坐在他的身上,压住身下惊惶挣扎的躯体,把那根从林明远处得到的别针压着插进颈动脉。
他的手指没有多少力气,针尖在肌肉与纤维组织密集的地方折断,针段没入血肉指尖,程现就再也划不动了。
程现看着贺炜的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自己。他歪歪头,终于轻轻地笑了一下。
然后弯下身,张嘴,咬住切口,扯开。
铁锈味的液体灌进他的口腔。
时间重又开始流动。
程现从那具变冷的尸体上爬开,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全身是血,不知道是谁的。
他把水流开到最大,冲去手上和身体上的血液,又低下头接了几口水喝,试图稀释嘴里挥之不去的腥气。
他走到落地窗边,透着肮脏的防风玻璃看着远处的延绵的山麓,上头有积雪覆盖。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
不知过了多久,程现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像是毒瘾发作的前兆。
程现忽然回想起,陆廷江死的时候也是冬天。又或者说,从那一刻之后,他再也没有走出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他不受控地发抖,却无法阻止自己跌落进光怪陆离的幻觉里。
记忆飞快地分崩离析,视线里彩色的光点旋转生成线条厚重的人像,他却无法辨认出那是谁。
PART 1 FINISH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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