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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挥剑(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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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前的草地和花园上,蹲了许多小萝卜头,冻得鼻头通红,捏着一个又一个像他们一样晶莹剔透的小雪人,奶声奶气地欢声笑语。

俞骁心梗得厉害,逃命似的三两步去了夏棉的病房。

宋刚他们在门口把守着,除了病人和家属觉得有些奇怪,护士和医生都忙碌得顾不上在意这些。

“首长好!”宋刚和秦威赫压着嗓子敬了个礼,俞骁点点头道了声辛苦了,照例先在门口隔着玻璃窗朝里张望,正好赶上医生查房,护工阿姨正点头听着,俞骁便抬脚进去,和医生交流病情。

“腺体液被抽得太多,孩子是给活活痛掉的”,文医生抬了抬眼镜,想不出是谁对一个怀着孕的人如此心狠手辣,那种等级的疼痛直接把大人给疼死也是有可能的,真是遭天谴的王八玩意儿。“病人这次元气大伤,孕期本来就抵抗力免疫力差,还遭了这么回罪,以后可得慢慢仔细调养一段时间了,调理不好,说不准以后孩子都不好再有了,你们还这么年轻,可不能落下什么一辈子的遗憾。”

已经是=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了,俞骁站在床边,勾着夏棉的手轻轻摩挲,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揪心。他哽着嗓子,说不出什么话,怕一开口泄露出什么不该属于他的痛吟。

夏棉肉眼可见地瘦了好几圈,脸色苍白到透着一股死气,眼窝也塌得不像样子,本来就五官秾艳的脸现在看起来硬生生像是五官过于深邃的北欧人,连信息素此时都是病恹恹的。

其实,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江雪墨呢,没保护好人的是他自己,伤害他心头肉的人甚至于是他的家人。

孩子是给活活痛掉的。

俞骁不止心疼腺体疼,疼痛沿着他的每一寸血管和神经向上蜿蜒攀爬,五脏六腑都跟着狠狠地痉挛抽搐。

他经历过太多肉体上的伤痛,刀枪棍棒、信息素折磨,这么多年,他是最清楚疼痛不过的,可这些叠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此刻,加诸在夏棉身上的东西,疼得俞骁拿烟的手都在抖。

那种疼得让人只想一心去死的地狱级的灾难,他自己都还未曾经历过,就这么让夏棉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品尝了淋漓尽致。

他知道那个孩子是拼了命想留下的,不然不会在夏棉遭受到那么大的精神打击、赤着脚只穿着单衣在雪夜里狂奔到昏死过去还是坚强地挺住了,不然不会一次两次都坚强地想要留在那个温暖的地方,想要等着六个月以后和他见面。

那是疾鹰,是那个坚忍顽强的疾鹰,是他们许了愿想要珍爱的那个孩子。

那得是多疼,把一个疾鹰这样的品性的宝贝居然都给疼得离开了,他简直无法想象。

夏棉曾经承受的家暴太过狠辣太过阴毒,他早就成了一个对疼痛有强烈阴影的孩子,不知道在那个晚上他心里的绝望和无助究竟有多庞大,他甚至不敢去细细地想。平时在床上还没动就能让他怕得眼窝泛泪,织个围巾磨出茧子他也要心疼半天,更遑论那样的疼痛,俞骁宁可受难的是他自己。

夏棉一定在微弱又绝望地求救,但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神兵天降。他被丢弃在阴暗的地下承受着天崩地裂般非人的折磨,如果再晚一点,或许他的身体和灵魂就会永远长眠于地下。

像是一座山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俞骁忍得青筋直暴,尝到扑鼻满嘴的血腥味,那颗总是高昂的头颅和挺拔的肩膀都深深地低垂塌下去,痛感和暴虐欲横生泛滥。

痛苦让他喘不上气来,膝盖都在哆嗦着发软,终于,他不堪重负地慢慢屈下了膝盖。

他用脸颊去贴着那只冰凉骨感的手磨蹭,声音低如呜咽,破锣般嘶哑,像是受了重伤的孩子,难耐地寻求安慰,“疼,棉棉。”

他在病房里呆了半晌,去了楼梯的拐角。

窗户大开,冷得人牙关打颤的风呜呜咽咽地往里灌,俞骁独自沉默着,手上的烟就没停过,尼古丁浓烈到把他的信息素都压下去一头。

他像是一夜之间就憔悴了许多,不单单是皮相上的,而是那种由内而外扑面而来的气息,愤怒、困顿、暴虐、疲惫又颓败。

能让他喜欢的很少,能让他爱的更是少之又少,可是他每一次都留不住他们,每一次都。现实让他一次比一次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无能,守得了他该守的,守不住他想守的。

为什么,为什么,每天降生于世的孩子那么多,他的那一个偏偏必须是夭折的那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每天幸福平安的恋人那么多,他的那一个偏偏必须是受难的那一个?

他站在窗前,内心无声地一遍遍怒吼诘问着。

回答也反反复复只有那么一句,人,斗不过天,拧不过命。

手里的烟燃尽了,他想再摸一根,却已经瘪透了。

“首长……”任泰安找了半天想叫他好好去吃一顿午饭,在楼梯口愣了半晌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无端地就想到了自己弟弟牺牲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是没哭半点也没说半个字,却在阳台抽了一整夜的烟,真真是一夜两鬓霜白。他便踟蹰在原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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