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夜(三)(7 / 12)
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一出门就被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保镖拦下了,后来任泰安又打来电话语气火大又冲得慌,说俞骁出任务的时候信息素暴走差点没被流弹击中。
夏棉从此再不敢在这个时候让他分神,只能暂且还留在这个地方,俞骁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去惹人生气,千种万般都姑且顺着人来,要是因为他的关系让俞骁死在异国他乡,那他真的就成了整个星际的罪人,跟秦桧似的,死了之后还得雕个雕塑跪在俞骁墓前。
“你脸皮最厚的地方就在于,你知道自己脸皮厚还厚着脸皮装不知道。”
俞骁又轻笑半晌,“可爱。”
好像在那一天的冲动之后,很多以前想说不敢说想做不敢做的事情,现在都变得得心应手了起来。
他们每天也不聊多少有营养的对话,但是每天在世界最黑暗和残忍的角落与死神正面交锋,只要能听见夏棉的声音,就能让整天的沉重和紧绷一扫而空。
“你说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夏棉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眼皮下有一层不算浅的乌青,他还是每天晚上失眠做梦,别人与他肢体接触时他还是会产生那样逼真的幻觉,只不过就像杀人一般,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还会惊恐还会不安,天长日久,次数多了,人就被恐惧折磨得些微麻木。
他强忍着不想和任何人接触的负面情绪,努力像以往一样正常开朗,毕竟他活着就是苟且,何必再让周围的人因为他不痛快。
偶尔他会开导自己,想想俞骁所在的内战不断硝烟连天的塞国,那里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就不应该再这么矫情下去了。
“有没有按时吃药?晚上睡眠状况有没有好一点?”
夏棉抬手捏了捏眉心,精神十分倦怠,但声音却软糯中透着轻快,“有按时吃,睡眠也好了一点,你就放心在联合部队中为国争光好了。”
俞骁嗯了一声,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耳边是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像是同床共枕像是相拥而眠一样萦绕在彼此耳边。
“棉棉……”
“俞骁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夏棉道:“你先说。”
“昨天发生了点事想告诉你……塞国内战不断,这边难民营里药品匮乏,很多Omega遇上发情期会被Alpha拖进草丛强行标记,有个十来岁的Beta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姐,被五六个被动发情的Alpha给残忍地……,”
俞骁顿了顿,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姐姐被她紧紧地护在身下,见到我们来,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满身是血,脸上却是笑着的……这边的人大多数连名字都没有,我们把她埋起来的时候,她姐姐才哭着叫了一声‘Angelina’。”
冰凉的水渍不知不觉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夏棉胸腔酸涩,像卡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
极其压抑的哽咽声传到俞骁的耳朵里,他缓缓开口道:“我远赴重洋的使命,就是守护这里许许多多像Angelina一样纯洁善良的天使,因为我觉得他们很像你,我想让许许多多的那样的你笑着,也好好活着。”
夏棉难受地攥着胸口,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落下,他根本不知道在为什么伤心在为什么痛苦,只是俞骁话里的温柔像一座山似的,重到让人喘不上来气。
俞骁听见一声克制不住的沙哑闷哼,穿过话筒的声音更加温柔:“不哭了,棉棉。”
“……我没有。”
头顶的月亮圆圆的,很亮,俞骁吐出一口烟圈,袅袅雾霭给月色遮了层薄纱,“乖乖等我,我很想你。”
夏棉没说什么,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
是夜,夏棉一个人躺在床上浅眠,在噩梦中麻痹地看着自己的躯体一点点腐烂生虫,忽然被一阵心悸唤醒,不强烈但也并非毫无存在感,四肢百骸的血液齐齐往心脏缓缓倒灌,渐渐超过负荷的地方跳动得越来越快,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按着胸口翻身坐起,这种诡异的感觉之前也有过,他梦见一次江渡横,第二天江雪墨就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夏棉迷信得不伦不类,他不相信有神,却害怕有鬼,对这种心电感应之类的直觉也是将信将疑,抬手从桌上拿过手机,输入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指尖却迟迟没有落下。
也只是变得不再喜欢自己了而已,不能算作什么会发生不好的事的证据。
但他还是就这样静静睁着眼到了天亮。
是个阴天,夏棉刚走到楼梯拐角,一道闷雷陡然炸响,直轰房顶,吓得人脚下一晃,差点没滚落下去。
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压得越来越低,闪电在云层中积聚,骤然白光大盛,似是直直往人脑门上劈,九死一生后还没来得及喘息,巨雷紧接着就在耳边炸响,轰得人耳膜都几乎稀碎。
狂风大作,放眼望去,院子里的树都被吹得剧烈摇晃,刚长出没多久的新芽就这么落了一地,田野里的麦浪翻着一波一波灰白绿色,在屋子里坐着,那风声简直就是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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