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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巳时(6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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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鹤轻轻摇头,“已经引起怀疑了,暂时没法动作。”

林岑朗靠向椅背,食指轻轻在扶手上敲打,“这是你们的活儿,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岑鹤忽然眉头倒竖,半点耐心也无,火大道:“你他妈叫岑朗,岑朗!”

“这就火了?”林岑朗促狭道:“看来真的是事态紧急啊。”

岑鹤胸膛剧烈起伏,她捋了捋自己光洁的头发,强忍道:“他们要是熄火了,你信不信紧接着就是连片的哑火,赔个底儿掉还不算,到时候在国际法庭上,岑家就是众矢之的!”

林岑朗沉吟了一会儿,“没别人了?”

“去了好几个了,都看你外公现在快不行了,用也用不动了,一狼心狗肺的老杂碎”,岑鹤啐了一口,“我抽不开身,国内得有人盯着,睡觉闭眼功夫长了都得给你变天。”

林岑朗不说话,他仰起头来,十指交握,拇指一下一下转动着。

“把他干掉吧,再扶植个新的。”半晌,他云淡风轻地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岑鹤道:“需要时间的,底下那帮狗不是是个人叫唤两声就听的。”

“我自有办法,既然你叫我去,就别管我怎么干。”林岑朗说,“还有,我得带着他。”

“不行”,岑鹤斩钉截铁,“这些事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他不会害我。”林岑朗同样斩钉截铁。即便林岑朗劣迹斑斑,罪无可赦,夏棉纵然憎恨着他,却从来没做伤害他的事。他微微敛着眸,胸口泛起细微的暖意。

“路上很危险。”

“难道这里不是么?”林岑朗掀开眼皮,里面迸射出幽幽的寒光。

婚礼在山顶上,草坪平整,视野极其开阔,木质拱门用鲜花装点着,红毯铺开一路延伸至远处的心形拱门,两侧皆是圆桌,四周用长桌围起来,摆满了各色精致的冷餐。

宾客已经纷纷入场了,俞骠和林国峰坐在一起谈着什么事情,似乎对儿子的婚礼毫不关心,陈藏野神色恹恹,陈长夜腻歪着他哥,一会儿神情激动语调高亢地骂一句,戚远鸥便去捂他的嘴叫他小点声。

来的人不太多但也不算少,10人位的12张圆桌坐满了,再加上摄像师、乐队等工作人员,还有应邀前来的许多记者,怎么也得200来号人。

夏棉落座以后,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虽然这基本是无用的——但他下意识地去找任泰安和褚时立这些人的身影,结果自然是令他失望的。

他不知道俞骁记得多少,又忘了多少,也不知道俞骁这些往日亲密的战友如今是否完好。

婚礼上各色酒水很多,林岑朗不放心地叮嘱他:“今天不许喝酒听到没有?”

戚远鸥往他们这边张望了一下,走过来在林岑朗身边还没来的空位上暂时坐下,从怀中掏出个盒子递给他:“你说你今天就走,我刚派人急忙送过来的,办事糙得不行,鉴定文件给落下了,你要是不着急下次给你。”

林岑朗接过盒子打开,“没事,内玩意儿不重要。”

夏棉张望着,忽然无名指上多了冰冷的触感,他收回视线。

林岑朗眉眼柔和地望着他,握着他的手在戒指上落下轻轻一吻,“就这根手指,大小正合适。”

夏棉蹙起眉头来,满眼厌恶,刚好撞上戚远鸥深沉复杂的目光,他抽回手,准备摘掉的时候林岑朗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了,“戴着。”

夏棉怔了怔。

意识到自己语气生硬,林岑朗立即放轻了语调:“至少今天戴着。”

艳彩粉钻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辉,夏棉像是被针扎了,僵硬地撇开了视线。

林岑朗低声下气地去哄他:“不喜欢么?先这么凑合戴着吧。”

价值不菲的珍贵珠宝被他说成了一文不值随手可弃的石头,戚远鸥早就识相地离开了,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人眼都要红了。

“我再帮你找更好的,找到你满意为止。”林岑朗凑在他耳边,贴得极近,耐心地絮絮叨叨:“你喜欢蓝宝石么?我收藏过一颗‘男爵’,34.79克拉……”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夏棉听着他的喋喋不休,只觉得吵闹非常,那些字眼成群结对地蹦出了他的脑海,他只想起来那枚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艳粉玫瑰指环,和那一枚乘着月色落进海里再也寻不回的弹壳。

那些,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中午十二点,婚礼正式开始。

着装严整的司仪站在鲜花点缀的舞台上清了清嗓子,念了一段长长的介绍词。

夏棉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直到听见一声“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新郎入场”,他便猛地回头,那个过分高大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红毯尽头,褪去一身军装,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他没想哭,但无意识地泪流满面。

他疲惫不堪的双眼黏在那个人身上,满眼血丝,眼睑下两片浓浓的乌青,眼睫却舍不得眨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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