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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他的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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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不可有分毫差池。该监视好的人,着重注意的人,他们的行动也需一举一动都及时如实汇报。”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君上对臣下的怀疑也只是过眼云烟一场错觉罢了。君上依然信任着臣下,放心如常发布命令。

只有某尝尽毒药之人嘴里的味道才是真实的。

敖超低头:“臣遵旨。必定亲力亲为。”

硬邦邦地回应,恢复了石头般冷硬的神情,一步一步退下了。

远离了这场性命攸关的闹剧。

风瑟瑟而起,吹得脸上冰凉一片。过了很久,才看见陛下回身,结束对那片茫茫黑暗的凝望。

他收好了盒子,缓步朝我走来。

我本想站起,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仍抱膝坐在栏杆前,静静等着。

无礼。被纵容而无礼。

他藏了话,踌躇一阵,要率先开口说的竟然是:“你不会害怕朕吧。”

小心翼翼的语气叫我开口一顿。

用一双明晃晃的眼睛注视着我,低垂了眼帘,期盼一个答案。

像一个做了会引人不快事情的孩子,主动认罚。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了。

我才刚被迫卷入这些事件,许多计划布置我尚且听得一头雾水,更是一个人名也不识,难分好歹,又能提出什么高见。

偏偏要问我,偏偏要得我的答案。

是在问我是否对他下的诛杀令上牵连起的诸多无辜的血债感到怖然;是在问我见过他的柔情蜜意后,是否会对他的“两面三刀”失望;是在问我是否会害怕一个连自己手下都不信,对自己人下狠手的皇帝。

我在心头叹了口气。真的,这个人可用不着过于紧张我对他的看法。

他是君上,我为臣属,我卖命给他,就必然会卷入这场由他创造的腥风血雨里。

第一次公开现身于他身边时,就已经将串联起命运的线留在了他手里。

得信任如此,绑定在一起,走不了了。

烛火的微光映在他眼底,同样的光也会点亮我的眼眸。

如此,唯有一个答案。

共君风雨这一程。

我这般看着他,反问:“我不会背叛陛下,那陛下会杀我吗?会命我服毒自尽吗?”

他斩钉截铁:“不会。”

“那便没有什么好怕的,只相信陛下的决断就好。”我付之一笑。

“不过,若陛下赐我毒药,那我可是会抗命逃跑的哦。”又开了个玩笑,冲淡这氛围。

“不会让你死。”而他重复着,深深凝望着我。

这个眼神里包含了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久久不散,将我沉沉定住,再笑不出来了。

如誓如咒。

我没来由地感觉有些慌。

心口沉重,有什么压抑着的令人窒息的东西,吼叫着快要剥离出来。我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收敛了嬉笑,认真说起:“陛下,可你这般伤敖统领的心,就算他有忠君之心,这下子也败光了。”

或许轮不到我来提醒,眼下也不是进谏的好时机。

可能我只是想找个其他的话题,以掩盖一些局促,下了这一着臭棋。

“无奈之举。”他少见地叹息,坐在我身侧,放眼看向无边的夜空。

静谧的气氛缭绕着我们,更远处却只有吞噬一切的黑暗。

“其实,朕刚刚都是演的,朕手里一张底牌都无。”他轻声说。

在这亭下,两人独享冰冷黑暗与幽微火光的时刻,他的声音里渐渐翻涌起许多萧瑟的感情。

一点点剖白了心迹,毫无保留地对我和盘托出。

他说:“其实,敖莽携诸军进京,要兵变,要逼宫,朕一点办法没有。唯一能挟制住他的,就是他的亲弟弟。朕赌他还看重他唯一的血亲。”

他说:“其实,敖超回到朕的身边也只有几天而已。方才他要不从,他要反水,朕一点办法没有。朕赌他还有心,记得当年朕救他们兄弟一命。”

他说:“其实,朕执掌大权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朕现在手上无兵,皇权就如大厦将倾摇摇欲坠;朕在朝中势力微弱,都是些平日里看不惯太后却又没有话语权的家伙,新的力量尚在倾力培养;内需整治朝纲剔除乱党,外有妖灾祸民,而关于朕的谣言漫天飞,人心亦不在朕这边。”

“你肯定没有见过这么落魄无力的皇帝吧。”他苦涩道,“你总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什么也不怕,可是朕会害怕。朕刚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朕害怕再次亲眼看着朕的世界毁在眼前。”

“没有路标,不知哪一步就走了错路,唯有强硬起来,一路碾压过去。”

他的侧脸好像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了。话语随风逝去,一切情绪都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只有那双眼睛顽强地在夜里发着光,像星辰闪烁。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这一时刻陛下的模样,又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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