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告白【剧情】(2 / 3)
出。也是天意让两人这般相似。
他常常怨愤的便是投错了胎,仿佛他与他亲父不该为父子,而是天生的仇家,若他投身在早逝的大伯娘腹中,又何须这样孜孜以求。还需祖奶奶也为他百般绸缪。
韩家老爷子其实政务平平,无非次次是站队站的巧妙,可这便极为不凡了,能令韩家这艘船经过武宗文宗这血雨腥风的两朝还屹立不倒,韩少臣添身左相也少不得他在身后谋划,便晓得这是位老而成精的人物。只是他已耳顺之年,白发似雪,白眉微垂,但皮肤莹润,红光满面,愈发像画册里的仙翁。尤其笑起眼眸便成细细一线,可见平时顺心欢喜。
他身侧站着个半大少年,扣着宝冠,发丝乌黑,皮肤雪白,脸型和韩少臣隐隐相仿,只一双眼睛,大而无神,显出股静默的呆顺,像是盆精心裁剪的盆景,用力过猛后,消磨了原有的灵气。
既然寿宴上皆是体面人物,又是喜宴,自是宾主尽欢,温则过与温长默长相相似,因未长成只算清秀朗俊,但他口齿灵便,哄得韩老爷子赏了他一对红玉核桃,惹温长默笑谑道:“果是隔辈亲了,当年怎也从师相手里讨不出的宝物,竟能随手赏了这小崽儿。则过,这东西太贵重了些,可是收不得。”
“哼!你和少臣这两头精乖油滑的小狐狸,前些年也没少从我手中淘换出好东西。让着小娃安心收着吧,这非是当年那对——老夫可舍不得,这是近些年的新物,只盘养了十年上下。”
温长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而眼神落在温则过手中那对核桃时,却笑容更深了些,大赵最出名的一对核桃便是忠毅老国公死前送与明宗的爱物,他每每临战沉思,皆会闭目盘弄那对核桃,那物多年盘养沾染武将的气血又浸染了杀气,仿佛如红玉般,包浆浑厚丰润,又因明宗常在接见臣子时所携,更是意义非凡,明宗大行之后,此物本该陪葬帝陵,却被新君以睹物思人为名留于禁宫,伪帝为祸时,竟被宫中大貂铛带出,从此失传不见。
忠毅公是前朝声名显赫的大将,只是他史书上最为耀目的还是他有着一位做了太后的女儿以及后来垂帘听政多年前后且两个儿子都做了皇帝的嫡亲孙女。明宗贵为天子也是他的嫡亲外孙。至今瓦子里的戏楼上还有那虎目大将手握一对核桃故作掌兵百万的沉稳作态。
韩家的老狐狸给温则过的见面礼果是重礼,却更是递送给他温长默的是不言而喻的试探。
唱礼拜寿之后,便是酒宴,温长默应和着多饮两杯,也少有人敢和他共饮,他便借故酒污了衣衫,跟着韩家的家丁七绕八绕的到了韩少臣所居的院子。
他们相识的时候,那时有时彻夜长谈,温长默也曾在此留宿共寝过,未想多年仍是丝毫未改,只是韩少臣的院子外的梅树,显然粗壮不少,冬日来必然暗香浮动,温长默偶发的那取来梅上雪为饮的闲兴,也是因韩少臣而起。但那都是旧事。
入了屋内,这一路行来,温长默好似回到数十年前,竟有种莫名的恍惚,韩少臣那书房内,椅子上都已斑驳破旧,椅垫都泛白脱色,唯有一方桌案略新了些。看起来也用了不少年。
韩少臣的怪癖便是过于依恋旧物,甚至执念过度,已经有种心疾如魔的征兆,不过外人却少有人知,毕竟他在外还要维持宰辅的体面,只能忍着不适装扮一新。次相也是宰相,至于那位比他再高一级的右相,是位软和的如面团一样的人物,全靠左右逢源,也马上要辞官荣养。自从温长默做了帝宰后,右相他便化身“好是诺”相公,便是无论何人皆只赞好,无论何事皆只称是,无论何令皆只应诺。摆设一般。令人啼笑皆非。却也不敢公然嘲讽。温长默和韩少臣却是对此人不可置否,也都按兵不动的等着那个位置的空缺。倒时估计又是一番撕扯。
现在两人还能笑盈盈的,韩少臣随意裹了间破落带布丁的布袍,与头上水色润泽的玉冠格格不入,他亲自捡了张屋内还算结实的椅子搬来让温长默落座,温长默也才见到他书桌上摊开的一卷丹青人绘,正是他送来的寿礼其一。
韩老爷子于画道赏析浸淫深刻,前世当时有名的画者皆有私藏雅作,唯独差了一人,便是明宗,明宗喜擅山水,其中山石草木,皆都栩栩如生,且气派雄浑,疏能荡舟奔马,密则细不透风,很有帝王之风,画中看不出他是久病之人。心中似藏江山万里,而他所绘的人物却寥寥无几,或是他画的那人,出于私心,几乎皆都藏于他陵寝之内,与之共眠。
这张图绘是明宗少有流世的一副美人图,却是个少年一袭青衫,沿着山间小路拾阶而下,身后正是一丛修竹,脚下是杂草野石,那少年清凌凌的眉和眼,好似琉璃剔透,却也耀目璀璨,画应不若真人三分,也能看出这位少年的非凡俊美,好似非是真人一般,这是一个落魄世家的败家子为了求官主动奉上的家传宝物。温长默虽是心道若此人是我儿子必要打个好死,只是为此画却难得欣喜许久。此番做寿礼也是寻了世间顶级的仿古高手留念一副,仍是将真品送上。
“老爷子边上正有一堆徒子徒孙孝敬,吾便正好趁机多看几眼,不然便再也摸不得啦。”韩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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