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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雪白的肌肤、火红的裙摆……
明珏掩于唇间若隐若现的舌尖,他嘴角牵扯的弧度分明漫不经心,眼眸却直勾勾地望着你,黑白分明透得发亮,像蛇,又像狐。
眨眼的功夫,明珏的身上便出现了凌乱、狰狞不堪的属于人为导致的痕迹。青紫与红痕交错,干涸的液体还挂在腿间、膝弯、脚踝。布满掐痕的小腿晃晃悠悠,还有未干的精液顺着脚背滑入脚趾缝隙,再滴落到你的掌心——有点恶心。
但他也只是很短暂地低了下头,再次抬起脑袋的时候:原本干净漂亮的脸蛋便布满了与腿间如出一辙的液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你双目怔愣地仰望他,他向来高高在上的眼神也变成了空洞与麻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被你尽收眼底,听他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叫你宋折的时候,你才在恍惚间记起来。
……
——明珏啊,公共厕所。
多年以前的某一个夜晚,你听见室友在安静的夜里突如其来了这么一句。开着台灯,埋头认真书写笔记的你也不由顿了顿,其余室友也放下了原本在涂涂写写,发出“沙沙”声的笔。
先是一个人问:你在莫名其妙说些什么?
再是这个人回:我说明珏是公共厕所啊。
这句话一开闸,便如同泄洪一样止不住。
你面无表情地掏出耳机戴上,继续埋头刷题——果断选择将他们的言论排阻在外。这是你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用这种词语形容一个人,男人。你不明白这样的词汇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总的来说不会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更何况,还跟厕所扯上了关系。联想到了一些以往看过的新闻,你不由皱紧了眉。耳机的质量不算好,你将音量开最大了都还能听见室友们夹带着恶意的笑声。
——真的假的啊。
——不会有假的,我亲眼看到过……
你将耳机摘下来,猛然一下摔到桌面上,欢笑声便停止了。你很少将不悦的情绪表现出来,最先开口的室友收敛了笑意,试探性地询问道,阿折你怎么了?
没什么。
忽然想出去散散步。
你们继续聊吧。
……
要是真能找到不需要通过暴力便可以宣泄情绪的方式,你也不至于每天都这么憋得慌。你满脸惆怅地望着月亮,只求这凉爽晚风能够带走一些烦闷不安的心理。你感兴趣的东西实在太少,连转移注意力都有些费劲。
虽说——你对明珏的印象,来自于游阙,而且你跟明珏并不怎么熟——但是,听到他被人形容成公共厕所……说不清楚想法,可能是怜悯,又或者是不忍心。但为人处世的方法一直是母亲教给你的,你不知道怎么让室友们——或是其他人不说这种带有情色玩笑似的话语。这并不好笑——一声惊雷却打断了你的思路,吓得你一哆嗦。月亮不知何时隐没,风声渐大,树枝也乱晃,天空变得雾气朦胧,积雨蓄势待发。
就这样一个找寻躲雨落脚点的过程中。
你再一次见到了他们口中的“公共厕所”。
……
轰隆的雷声,闪电划过夜幕时的曝光似的画面。
你睁圆了双眼,感觉呼吸不上来似的,你看着明珏躺在地面上,脸上、身上都是粘稠的液体。再是对方的眼珠,雪白的皮肤映衬得血液醒目,藏了血水的眼睫,大大咧咧敞开的脏污下半身。
你原本没有认出他,但这宛如凶案现场似的画面叫你呆滞惊诧了许久,你下意识要往后跑——那头本该奄奄一息的人却叫了一声你的名字。
宋折……
同样可怜兮兮的语气。
……
你咬着牙闭上眼,终于又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
——黑暗中有人在与你十指交扣。
你睁开眼,感受着失真的昏暗视线。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你却已全然忘记了恐惧。你对着他很轻地喊了一声:“明珏?”
对方僵住了身子,掌心也有片刻的收紧,却不无失落地回应道:“你在叫谁?”
——慕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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