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猪夜行(2 / 3)
谎称失忆时他装作不认识我,临了出谷才跟我说他认识我的家人,叫我送剑去给沈家小娘子——这沈家小娘子不知道和我是什么关系,听着像个美人,江南产美女,莫非是我指腹为婚的未过门的未婚妻?这剑难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想到送剑后美人在怀的景象,我嘿嘿地笑了起来,但我立刻意识到一个糟糕的事实——我穿越后在谷里砍柴烧水三年,又在晏五娘那里呆了数月,就算是未婚妻,三年不联系,会不会早就跟别人跑了!
顿时我心如火焚,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上姑苏迎娶我的未婚妻,啊,我的老婆,我的江湖美人梦,我的温柔乡,快来拯救我这迷茫的灵魂,带我离开这没有过往的沼泽,让我不再陷入这悲伤与疯狂的怪圈中无法脱身…
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懒得管现在是几时,我放松身体,让自己沉浸在睡眠中。
梦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太轻信他人。”
雾气缭绕,我摸索着,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恰恰相反。”
有人回答道。
那声音温润如玉,语气沉着,让听者心生悦意。
是谁在说话?
我跌跌撞撞往前走,好似绊到什么东西,重心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下倒去。
一双手扶住了我,我赶忙抓住那人的手臂,稳住身体,抬头一看,那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笑意清浅,道:“你怎么又摔了?”赫然是刚刚那回答之人的声音。
我顿时鸡皮疙瘩暴起,浑身颤抖,差点扶不住那人的手臂。
那人好像早已习惯,将我扶起,带着我朝前方走去。
忽然有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向后方拖去,我张开嘴,见到那人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心底越来越慌,不由得大喊道:
“大哥——!”
听到我的喊声,前方的人一顿,正欲回头,掐住我脖子的那双手却忽然收紧,我无法呼吸,更没有力气挣扎,抬头想去看是谁在掐我,却只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
一声锣响。
梦醒。
我浑身是汗,睁着双眼喘气,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双手的触感。我仿若劫后余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幸好醒了,不然怕是要被活活掐死在梦里。
那扶起我之人的面貌在醒的那刹那便烟消云散了,我努力回想他的面容,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隐约觉得本该是我记得的人,可是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出来谁能与之对应。
算了算了,大概是睡前想的事情太多,都怪老头说什么小心红眼睛小心红眼睛,害得我做了怪梦。
这时窗外又传来一阵锣鼓声,几乎未让人察觉便又消逝了。我愣住,下床走到窗前,天色已黑,整个小镇陷入了沉睡,怎么这时刻还有人打鼓?不怕被人骂吗。
二楼只能看见一颗光秃秃的树和空无一人的街道,我披上外袍,施展轻功跳至树上,还是看不到锣鼓的来源,转身望向客栈屋顶,却见到一个身影矗立在那里。
这是谁大半夜睡不着站在那里吹风?
我颇为好奇,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轻轻一跃跳至屋顶上。今夜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银月高悬,接近满月。借着月光,我看见那人一身白衣,身形瘦削,头戴斗笠,背影看上去仙风道骨,颇有隐者之风。
远处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大大小小嘈杂不堪,接着又忽然消失,连回音都没有。
见那人没反应,我偷偷摸摸向前走了几步,试图去看他在看什么——依旧黑漆漆一片,没有现代的路灯,在这夜色下什么也看不见。
那锣鼓声到底是从何而来?
“请问您知道那锣鼓声是从哪里来的吗?”我问道。
那人的斗笠偏了偏,底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百猪夜行。”
啥?
那人背着手,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下我看清他的长相,是个留着白胡子的大爷,只不过看上去比龙须老头要年轻一些,也要瘦一些。
“百鬼夜行,百猪开路。今夜百鬼归家,百猪送行。”
“哪里有鬼?哪里有猪?”我伸长脖子,活像个王八,东张西望,愣是没看见一只鬼猪。
大爷沉吟半响,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拱手道:“晚辈尤雍。”
大爷道:“尤雍,有用,你这名字有趣。老夫名号为白鹤,你可听说过?”
我诚实摇头。
白鹤大爷道:“没听过也无妨。你是不是好奇为何半夜有锣鼓声,却没人出来叫骂?”
“确实挺好奇的。”
半夜三更锣鼓声不停,把我都从梦里敲醒,居然只有我跟这个老头站在屋顶找这个百猪夜行。
“百猪敲锣送往生客,今夜松花镇人人皆入南柯,除非心绪不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梦魇者,百猪敲锣唤其寤。”大爷道,“你今晚是不是做了噩梦?”
“是做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