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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铺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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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渊明推开赵总办公室门的时候,赵昭正在检查手边高高的一沓审计报表。

“下周恒日年会,你去不去?”他站在赵昭的办公桌前,举着咖啡杯问。

赵昭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咖啡是给我的。”还没装订在一起的A4纸张被赵昭翻得哗哗响。赵昭闷头说,“去个几把。不去。”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的形式主义流程也算走完了。一口气喝完了咖啡后,他去茶水间把自己咖啡杯洗了,然后又给大概也需要提提神的赵昭冲了杯咖啡送去。

恒日是他们单位的大客户,是在真的要倒闭——就他跟赵昭双双进医院那段艰苦的时间——拯救昭阳的公司。每一年恒日都会邀请他们作为合作单位参加年会。恒日是个特别有钱的大集团,年会很盛大,举办地点都在有名的大酒店。每年的餐食都很好吃,活动中间还有抽奖环节。他现在用的手机就是去年在恒日年会上抽到的大奖。虽然参加这种活动总免不了虚与委蛇的麻烦事,但今年的年会在市里的四季酒店开,自助餐肯定不会差。就算抽不到奖,吃一顿好的也挺快乐的。

接下来的一周,他仍然很忙。临近过年,很多事情都需要收尾,以及为下一年的开始做好准备。虽然昭和青黄不接可能倒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干的活一定没少,更何况他一个人就等于财务、人事、行政三个部门。他一直想再招个助理帮忙,但拖了好久都还没发布招聘信息。年后怎么也得招一个来帮忙了。

赵昭也不闲着,好歹是整个事务所的领头人。即使拒绝了恒日的年会,赵昭也有其他的应酬要去,平时都神龙不见尾的。

要说他一开始怎么跟赵昭认识的,还得先介绍一下孙昰森。他先因为社团活动认识的孙昰森,然后由孙昰森介绍认识的赵昭。

孙昰森跟赵昭的关系比较复杂。赵昭在血缘上说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上面提到恒日其实就是他们家族的产业,按理说本应该是赵昭继承的。但他们的父亲病重临死前选择了姓孙的孙昰森。本已在恒日工作三年多的赵昭愤而出走,找周渊明一起合伙开了昭阳事务所。

昭阳至今刚营业满三年。前一年多,赵昭都借住在周渊明家里,不愿意回自己的家。中间恒日帮昭阳度过了难关,赵昭跟孙昰森的关系稍有缓和,才回家住。但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比如他们吵架了,不开心的赵昭还是会随时跑到周渊明家住。

其实,赵昭也在市中心很好的地段有自己的大房子,但他不愿意一个人住。周渊明觉得自己家就是赵昭唯一指定的免费旅馆。每次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太好了,对赵昭真是宽容过头。但仔细想想,他的社交圈简单到只有工作上的同事,以及赵昭和孙昰森两个朋友。而且他跟孙昰森也不是经常见面。所以到最后,他关系最亲的竟然是赵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是同事还是朋友。这是多么恐怖以及可悲的人生啊。周渊明感叹道。

到恒日年会那天,赵昭都没有再半夜出现在他家。他终于也能在早上吃顿饱饭,不用再跟不打一声招呼就出现的赵昭分享一人份的早餐。下班前,他问了一圈有没有想一起去年会,结果没有一个同事愿意同行。于是,他一个人开着那辆空调仍然是坏的二手车,往市里的四季酒店去。

今年的年会有点盛大,好像是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参加的每一个人都能领取一个肩颈按摩仪。他一边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真是有钱,一边替所有同事惋惜,毕竟他们拒绝的同时也是拒绝了一个免费的肩颈按摩仪。

他签了到了后,往大厅看了一眼。里面整齐地摆着很多圆形的吧台,每张最多能围坐四人。而自助餐的长桌摆在远离舞台的另一侧。

年会还要一会才开始,但场内已经来了一些人了,熙熙攘攘的很热闹。孤身一人来的他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碰到了几个认识的同行,寒暄了几句,后面理所当然地结伴占了一张吧台。

等待开场时,他去甜品桌先取了些小蛋糕。按照他前两次参加年会的经验,自助餐开始之前,都有一个漫长的形式主义流程要走,比如领导发言还有表彰之类。他总是等到饿得不行,所以他今年学聪明了,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作为大领导的孙昰森居然没法出场,主持人说会由总经理代为发言。同桌的同行说,孙昰森好像是身体不适才没来。

他想想最近赵昭都没来他家要不然就是为了照顾孙昰森。这种可能性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感动,毕竟他们两个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关系着实是称不上和谐的。光想象一下赵昭在照顾孙昰森那种兄友弟恭的场景……他一愣,为自己脑中突然出现的形容词——“惊悚”——而道歉。

今年的流程倒是挺快的,才进行了四十五分钟就开饭了。台上换成了娱乐表演,又有相声,又有歌舞的,热热闹闹。他边吃边想,昭阳什么时候也开个年会好了,但他又掐指计算了一下成本,想了想还是作罢。员工应该更愿意直接拿奖金而不是搞什么聚餐活动吧。他又开始专注吃饭,中间还端着红酒去别的桌敬酒应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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