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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新皇 (十年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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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说起,闷了会儿不说话,走出十步才道“天禄阁吧”。

陆琰觉得不错,颔首肯定:“每日课业之外,如有问题,太学祭酒司业随时候旨入宫,为陛下解惑。”

李少俅“嗯”了一声,神情似乎是被路边花草山石吸引了过去,对什么祭酒司业的不感兴趣。陆琰没与他计较,是万事只要陛下应声就好,不用在乎脾气。

“……那大学士呢?”李少俅不知是看见了哪一棵树苗,忽而问道。

从前的文和殿大学士、东贤阁大学士,凤阁大学士秦幼贞,虽未教过陛下半日,可宫中多见,印象深刻。

“罪臣秦樾现已伏法。”话不再多了,陆琰只给八字,是要陛下全交给臣,不必费心。

只不过这八个字里也有虚实真假。他不需要李少俅知道,秦樾是怎样的硬骨头,那一伙人,又是怎样难缠,打算在朝中掀起风波。

李少俅自小不喜欢大学士,根本不想细说,话里绕来绕去,总算绕到他想问的事:“那我以后,还能去凤阁找师傅吗?”

“陛下已称帝,不应插手凤阁之事。”陆琰料到有这一问,答得快。

“那师傅会每日入宫,来看看我吗?”干脆停下脚步,李少俅追问得也快,眼神诚挚,好像是雏鸟难离巢,一时成了偌大宫殿的主人,紫宸殿不比东宫,不熟悉,不踏实。

陆琰觉得又见着当初哭在他怀中的太孙,身侧的手抬了抬,又收回去。

“陛下可不能为了让臣入宫,每日不愿前来孝敬君父。”一人绕着圈问,那另一人必绕着圈答。待过了明日,陆琰没有那么多精力,还来宫中兼任这般公务,可他能来也想来,看住了少年君主每时每刻的举动。

李少俅屈曲拐弯得了个好信,得意地放大步子,还从心里翻出几样课业上的问题,逐一向师傅请教,好像他如今还在东宫。离紫宸殿不远,只见一位光鲜华贵的内侍迎上来,指间的戒子硕大,珠宝熠熠生辉,肯定是季公公。

来人拜了陛下与陆尚书,上前与少帝附耳,很是亲密。季凭儿在顺王府就陪着李少俅,与个小孩儿对脾气,后来一直随侍东宫;如今也做了人上人,舍掉“凭儿”,叫“鸣”,还弄了个字,“德贤”,不让人叫他旧名了。

想想当初入宫时改了姓,现在的季德贤就彻头彻尾是另一人,指望着飞黄腾达,说不定哪天就跟头顶上的侯永一较高下呢。陆琰从那边耳语中隐约听见些东西,想来是季公公不瞒他;可李少俅听完变了脸色,一阵“去去去”,要赶季公公远远的。

又是苦劝又是谢罪,等季德贤小步先去紫宸殿时,陆琰看陛下面上不快,开口将话说破了:“原先东宫里左右那几位佳人,陛下还觉得可心吗?”

这是外臣不该问的帝王私事,可陆琰做了帝师多年,不必旁人,自觉有资格过问。有李恭的前车之鉴,他是怕了,对后宫之事谨慎小心,不会任由李少俅步了后尘,沉迷温柔乡不思进取。皇室颜面再经不起一位重色的君王,陆琰早有人仔细盯着内宫,谨防媚主之女。

“师傅别问了,”李少俅低着头,踢了踢地面,平坦没一颗石头,“师傅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什么形状……”

过去东宫之中确实都是守教知礼的女子,不算古板,却懂分寸,与太子说不上琴瑟和鸣,至少能做个陪伴。正妃未娶,太子就继了皇位,宫内司近日与礼部会谈过,看原先东宫各位都能分封了何等身份。

李恭在的时候,后宫中热闹得很,现在是骤而惨淡了,落得清净。陆琰心里总有点矛盾,一是想李少俅早能成人,二是想他乖巧规矩,一通劝说在心口翻来覆去几回,说出来便是:“虽不太急,但陛下也要考虑终身大事,立后乃国之重礼,轻慢不得。”

陆琰其实不大在意话里的主意,但李少俅似乎听进去了,点头点得重,脚步却慢了,似有心事。

“立后的事,仓促了,我没想明白,或可听取内外意见。”拿出点帝王的架子,略一沉吟,李少俅不抬头也不看师傅,行至紫宸殿外宫门边,才说出真意,“但,如果有看得过眼的宫人,我可以招来吗?”

陆琰心头一紧,分明觉得李少俅这一问,能初见李恭的模样,也不论少帝话语中是请示的口气,旋即否定道:“现下宫中旧人多,陛下应三思,待季公公为您彻查了记录,确与先皇无甚瓜葛,再命人按礼召见,不可心急一时。”

这话也有真诚,毕竟李恭十年之中幸过的宫人难计其数,有些封了名号,有些拔擢内职,说不定还有些不讨他喜欢的,雨露初沾便抛在脑后。

这宫墙中,陆琰只守着凤阁与东宫,再没沾染过一线君恩,界线清楚。

李少俅感觉自找没趣,一头撞在了南墙上,语调灰溜溜的,颇为窘迫:“哦,我只是问问,没真见到中意的……”

离了东宫,他刚入主紫宸,脚跟不稳,每行一步,都想抓着师傅的手臂问个详细。人都要踏上玉阶了,还像个犯了错事的孩童,紧贴在师傅身后,要靠师傅为他披荆斩棘,打开前路。

或许应当,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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