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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内情(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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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姣身份正好。陆琰心里还记挂着那灵气十足的小模样,总觉得读书最有必要,不悦浮在脸上;夫人不开解他那读书人的牛角尖,又摸过来什么东西,送到他眼前要他看好。

“……这是?”一本兰账翻开,左右两页满满的数与名,是本该在这里出现的东西,没什么稀奇。

“你再看看,昨天的。”阿戚觉得他不上心,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个方向。这下陆琰看见了,昨天的账上记录了明晃晃的五个字,“江州江同之”。

江冲?这三甲之内唯一没有上过兰账的名字,忽然现了身。

这人被掌院遣来凤阁行走也有二十多日了,今早议事让人动笔时,江翰林也在座中,好像陆琰来到药铺,这一切才天翻地覆:“怎么回事?”

“我不在,不知详情。”戚善是知道夫君打算的,这干干净净的人,忽而来了,兰账有专人看好,并未回忆出这江同之的异样,“不如你去问问本人?”

赫然而现的签名他确实见过,只是比平日多些张扬了——入账人签字时都有一纸张覆盖了周围名姓数额,江冲这一手,“之”字拖长,大概是留在了蒙纸上。

可是此人前后分明都无异象……是陆琰疏忽了,翰林院中讨人嫌弃只落得书库的江同之,怎么会突然被举荐,走了凤阁呢?

“好,我问问他。”他端了药碗尝一口,苦腥的东西,想起了撤开又嘱咐,“把他涂了,银钱另放。”

三个月前还是险些怒斥了大学士的清白人,三个月后便要初试泥沼,看来这京中,真是难熬。生不逢时,江冲做不到陆琰当初的愤而病走,真无奈了,也要入门道。他看见戚善点头,想着如何推了人向前,前厅铺门被人拍打,一阵急过一阵,引得他看了阿戚神色镇定。

陆琰不说话,指了前门方向刚要问,外头不仅仅是拍,还有一道年轻骄横的声音,乍一听男女莫辨:“龙彪卫公干,怎么还有人敢关门的?”

他听过这人说话,只不过是在宫中,那总得拿捏出礼仪和身份,公主就是公主,怎么能与京中侍卫混为一谈?戚夫人揩手整衣,看着不像是惊讶外面来头,陆琰刚压低嗓子开口“福宁公主”四字,她就瞪眼斥道:“走后面,不要牵扯进来,不是大事。”

几个月前李仪闹着要进龙彪卫,如今她那兄长是应允了?他想起戚善曾问过龙彪卫的时机,他跟队上关心过,都说是例行查验,难不成还是李少俅支使,要与师傅家的产业做对头?

若真是想要他把柄,不如直说,陆汝尧会捧了奉上,像李少俅那副赤诚一样。揉了揉后院阿姣蓬乱的头发,软轿回时他发现前门并没有多少人,身量不高的公主带了两个魁梧亲随,显得特别突兀。

他信阿戚,尚不到他出面的时候。凤阁里走了学士们,协助事务的翰林们还在,陆琰一眼就看到整理奏册的江冲;人多眼杂,直接唤进厅中问话有些古怪,他只能让江翰林先接手内侍转来的吏部事入内,果然能从对面那张脸上,看出职责不明的难为之色。

未出翰林院不问尚书事,江同之为人如此清正,却留名兰账,不似旁人代签。陆琰进了厅堂不往书桌去,拣下首椅子坐了,看此人里外忙碌,倒无异常,开口问道:“翰林昨日去过中街?”

年轻人停下动作,扭身看来是一双惊恐的眼。明了这是实情,大学士有数了,不等他回答:“我有意向陛下举荐翰林,吏部添一位员外郎,助我施行,新政。”

江冲听罢需得面对了,才能确定其间真意。陆琰说的不止是兰账事,还有举荐还有吏部员外郎,还有新政——新政,有人一飞冲天的代价是浑身污泥,而江同之好似是纯净着,就落到苦苦追寻的梦里……

但是他已不纯净。彻骨寒意自足底起,他没有置办新衣,年初赶考时的棉衣塞在官服里,抵不了京中初冬季候。同乡已是凤阁大学士,他跟紧了得到什么权位都有可能,无关了才华抱负,不过拉拢而已。

而且他还刚去了那间药铺里,签了名……“大人真如传言中一般,对吗?”江冲说不出感激不尽的话,反倒是想起那些耳闻,除了中街药铺,翰林院中多有走动宫廷的人,皇帝身边事真真假假,如今可以搅和在一起,套了陆琰身上,“若微臣早些醒悟,是不是就早些得此青眼?”

果然认了死理。陆琰了然一笑,摆摆手:“这一员外郎过去不曾有,翰林得此,也看时机。”

“那打点过掌院,大人便来翰林院议事,也是看时机吗?”江同之负气而谈,自述了他想听到的缘故,“微臣来至凤阁近一月,直至中街留名,才有员外郎,也是看时机吗?”

前面陆琰确实没有招呼他,任他在凤阁里规矩做事,一视同仁;有些时机真需要守,不止江翰林要守,大学士一样要守,连背后的黄雀,也在守着,专等动静。今日早课之前帝师陆汝尧在天禄阁留下一本,里面虽未提及吏部员外郎,但他再回凤阁,等的就是皇帝的宣召。

而这耐不住性子要上兰账的年轻人,陆琰带上他,不要紧,亏吃过一次便好,多了保不住性情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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