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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晚亲眼所见,今夜院墙上多了道人影,陆琰一点都不觉奇怪。

走出王府在州司供职是这五六年的事,一会儿内眷一会儿门客一会儿还能领差事,也只有陆汝尧这样的人物可以做到,但还是被限制了,看似是特权,实际是禁锢。

例如眼下在别苑中,他有个单独的住处,在世子居所一侧,檐下有躺椅桌几,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可是此地院墙高耸,若要出门,还得经过李倬的院子;昨夜与人商讨登山事毕,刚回屋想起有些细处未交待清楚,再出去时,发现窄门已锁,不知是从哪儿带出来的规矩。

在襄王府都没人敢锁他的院子,如今皇帝是借口,将陆琰圈在此地。他把躺椅拖至院中,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看半个月亮染上薄云,天气稍凉,有些清风,比日间是舒服多了。

他没有带书来此,李倬不会带,那他总不能去找圣上借书吧?陆琰晃晃悠悠,忽然觉得,找李少俅借书未尝不可,或许明日去问问秦大学士,拿到几本聊以慰藉。

灵犀半通,李少俅是趁夜来了,只不过没带书。帝王上墙,踩着屋瓦的脚步轻盈得很,背着月光也不知视线是不是放在他身上。陆琰扬了扬下巴,试着歪歪头,墙头之人果然跟着一起动了——那就是在看他没错。

李少俅意识到这是种试探,不再停驻,跃入院中,三两步就能走到他面前,遮住半边月晕。

“又是无礼之事,陆先生莫怪。”年轻人略礼,笑开了一片柔和的光,让陆琰想抬手,挡住眼睛。

算算不过一日之间,天上的龙君翻过数道墙来,要与他熟识,仿佛是他交了什么好运。他还在躺椅上,总想着应当起身行礼,可不知是湿黏的水汽,还是那缓移的月光,他慢慢举动,坐不直,只能先以脚踩地。

“陛下这不是头一回了,”这姿势很难从容抬脸,他低垂眉目,如同一礼,“臣,若有所料。”

沉着非凡,对着帝王,不像个陈年举子,更不像襄王侧室该有的模样。陆琰偶尔揣测,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有胆量,他应当珍惜那一点州司里微不足道的公务,也应当珍惜所谓的名节,或是性命。

可他总在浅浅试探,看这位青年,目的在哪儿。

“先生在等我?”他的话,让李少俅亮起双眼,好似这一场君臣私会,是出于陆琰的心思。

他在等吗?也许确实在等。守着襄王府这么长岁月,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只不过这一步登天的人物,是他不曾奢求过的。

可是,君王所想,与他所图,会在同一处吗?不见得。那双目之中闪烁的热情,不像是他擅长之事,更不用说,若真是君臣往来,为君者不必这般,不必这般低,又这般近。

李少俅不让他起来,推着扶手要他躺回原处,自己单膝跪了椅边——陆琰特地瞥视,那膝盖没有着地。

“那日我在州司看到的案卷,”新帝没有与他对上眼神,而是侧脸相近,似乎顾忌内外一般,低声问道,“是不是陆先生理的?”

州司……如果李少俅是在州司对他所做公务有兴趣,专找过来,那还更容易接受些。陆琰想到一两种可能,心头凉了又热;人埋没久了,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他抬眼看月,叹了口气,定足心神问:“陛下这是想,找什么呢?”

“找先生在王府之外的踪迹。”一句轻语,佻然撩拨了心中柔处,惹得陆汝尧扭过脸来,看青年因玩笑而得意的模样。

多好看的年轻人啊,怎么就贴着他,要倾诉些缠绵的思绪呢?陆琰没有体会过那些情丝浮动、心火热烈的少年时,他该有的感受与前程一起葬送在旁人手中,苦熬到如今,等来的是一团隔日火,还是新的葬送呢?

陆琰的凝视,吸引了李少俅看在他的唇上;那齐整的短须,仿佛是精工之笔,勾人靠近观赏。青年被勾过来了,可又被躲开,继而是一句质疑:“陛下当众殷勤,是不是为了羞辱李熳,惹来借口发难?”

不带敬畏,襄王不过虚衔,李熳就是李熳,面子做足了悲天悯人,里子与他那兄长,一丘之貉。

李少俅离得远些,眼神中的困惑不知是真是假。陆琰以为,这种伎俩,不应该是帝王所为,更不应该,放在他身上。

可是那困惑让他心口直跳,呼吸都在浅处断了,需要再一叹续上。

“陛下想以微臣为饵吗?”他硬着心肠往下说,特地让人看他眼中的坚定,“不合适。”

李少俅盯着他,眉头聚起。为什么要摆出这表情呢?疑惑在他的嘴边,暂时流露不出;他看不懂其间意义,但莫名揪住了胸前的皮肉,就好像专有这么一人,在咫尺处,等他心中泛开酸痛。

“先生过去遇见的人,都是如此吗?”龙君松了眉间波折,微笑着问完,又嗤笑一声,“喜欢先生,都必须别有用心,才能说出口吗?”

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先生呢?“微臣不像陛下想得那样重要。”陆琰还在撑着先前的意思,可李少俅偏另启一程,要先生听他的倾诉。

“先生久居北江,看惯了寻常人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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