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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Lee让丈夫关了床头灯。反正明天就是睡一觉睁开眼睛的事儿。
第二天,洗手间里传出来Lee龇牙咧嘴的叫声,并且伴随着他情绪失控的质问:“Honey,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吃火锅以后,会像吃超辣的Taco一样。”
秦含明在洗手间的门外笑的站不起来,整个人像泥鳅一样顺着门滑下来,蹲在门口咯咯咯的笑着。Lee越是哀嚎,秦含明笑的越大声,越开心。终于,他在缺氧的边缘停住了笑声,深吸了几口气,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Lee在洗手间里发誓出去就让秦含明感受一下自己的痛苦。
“Honey,那对我不是痛苦,是天堂。”秦含明揉着肚子瘫坐在房间的洗手间门口,这种威胁根本威胁不到他半分。
不过看到Lee痛苦的样子,秦含明还是出门买了一盒马应龙回来,打开门递给对方。“要我给你涂吗,Honey?”倚着门,抛了一个媚眼。Lee坐在马桶上隔着空气假装要踹他一脚,给他踹出去。
他出去坐在床上,觉得肚皮都笑的痛。打开电脑,发现邮箱有新回复,立刻点开。
主题:我是安纪德的同学。
正文:你好,秦先生,我是安纪德的同学,祝庭春。我中午十二点开始有午休,有空可以见个面吗?有些话想要同你讲。
不仅写好了地址和联系电话,在附件里还附了一张地图。
他赶紧发短信告诉这位祝庭春同学自己有空,不过对方可能是在上班,没有及时回复。隔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回复了一个嗯作为回应。
“Sweet,你今天还能出门吗?我联系到了那个孩子的同学,约了中午见面。”他问正在沐浴的Lee。
Lee关掉花洒说:“可以。”涂了那个药膏以后,火辣辣的坐在炭火上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奶油冰淇淋般的感觉。
两个人穿好衣服,打扮妥当,背包里放了一整包纸抽以备不时之需。
Lee还有点虚弱和腿麻,慢慢悠悠的走着。路上看到广告牌上红彤彤的火锅汤,便觉得肠胃开始幻痛,某个部位一紧。
因为时间还来得及,所以秦含明先是走去楼下找了个店要了一碟肠粉一碗滑鸡粥。“吃点粥吧。”他将粥碗推给丈夫,带着无限的同情。
Lee拿着勺子吹了几下,犹豫的塞进了嘴里第一口。非常好,不辣,是米饭的味道,稍微有点咸。
秦含明将肠粉用筷子夹断成四块,然后用勺子将盘子周围多余的酱油都倒进看起来酱油没有进去的地方。薄而透明的肠粉充分浸润了酱油以后,进入口腔就变得爽滑。生菜的甜与酱油的咸,还有鱼片的鲜混杂在一起,还有米浆的味道作为调和。鱼片是软的,生菜是脆的,肠粉是滑的。不同的口感随着咀嚼逐渐形成了统一。
这家店的酱油还能尝出重新熬制加了一丁点陈皮的味道。咸甜咸甜的。
当然,对于Lee来讲,吃中餐就像是让一个听惯了G弦上的咏叹调的人突然去听春莺啭一样。好听是好听的,但是也就那样。
去老街逛了一阵子,时间差不多了,打车去祝庭春发的位置。
秦含明:你好,我已经到达你的定位。
祝庭春:你好,秦先生,我在定位点隔壁大楼的一楼keki甜点店18桌。
秦含明顺着手机导航走过去,一进门就告诉服务员要去18桌。
18桌坐着一位女士,穿着黑白两色简单裁剪的西装,耳朵上挂着一个夸张的金色红宝石耳环,嘴唇上涂得口红也像是红宝石一般反着光泽。整个人并没有被年龄击垮,除了眼角的皱纹,你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洁白柔软的手指上带着一枚小巧而精致的彩宝戒指。整个人就像是从穿普拉提的女王电影里走出来似的。
三个人坐在那里,祝庭春打量了一眼Lee就笑着说:“这位是秦先生的丈夫吗?”然后目光落在Lee手腕上的手镯,又看了看秦含明的手镯,原本笑盈盈的脸庞稍微失落了一些,眼角似乎盈了一点泪水,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是的。您是安纪德的夫人吗?”秦含明根据她手指上的戒指,还有每次生日微博都一定会留言来判断,或许对方是安纪德的妻子。
祝庭春摇摇头,拧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解释说:“小安和我是好朋友。”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秦含明没有察觉对方泛红的眼眶,点了两份甜点。
轻微的沉默,三个人之间甚至能插进旁边桌的谈话声。
祝庭春微笑面对着秦含明,放下手中吃甜点的勺子,吸了一口点的苹果葡萄汁,端正的坐好说:“小安去世了。”
仿佛春天的麻雀飞上了窗棂在叽叽喳喳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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