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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禅师自玄(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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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秃驴,连着某某观的道士,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百姓自己立的孤祠野庙。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偷供奉的野妖精,胆敢自称仙家,那可是对第一宗的大不敬。

天地良心,她刚才还故意放低身段了呢。

「容姺是我起的名字,不是故意拿这名号逞威风。」容姺写了个姺字,「若禅师有顾忌,我行走人间,用的俗名叫作七娘。」

自玄不是陆均荷,当然不可能这么叫她。解释过了,他也向容姺赔了不是。两人寒暄一阵,话题便转到了容姺拜访的目的上。

「我座下收了两只狐狸精,曾经是召山教养的狐兵。」容姺从衣袖中掏出两枚符咒,与陆均荷身上的毒咒是一个纹样,“我法力有限,特来寻求禅师帮忙。”

「召山教……」自玄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普应寺围剿召山纸兵坛的事,想必大师也听说过。那两位狐兵若只是自己暴血身亡,我也不敢麻烦禅师。容姺吃桃溪一份香火,也不能让失控的狐兵发疯,连累了他们的性命。」

不知自玄本身对这些狐兵有没有怜悯,但是他绝不会置百姓不顾。

容姺也不着急,看着他摆弄着手中的念珠。自玄面目清秀,此刻因为受伤面无血色,添了些庄严的气质。低头默念咒语,任由光打在脸上,撒下睫毛的阴影。

真是奇怪,他看上去分明就是芦苇,却又能担祖庙的栋梁。

自玄前后思量过,问了些详细的事情,确认卿月与陆均荷都非邪派出身,与召山教也是有仇,从未为害人间。出家人慈悲为怀,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身上还有些旧伤,需要时间休养。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便与容姺约定,十日后亲自登门拜访。

容姺向他道谢,离开前,按惯例在门口放了枚铜钱。自玄起身要送,用错力气,锡杖撞上胸前的伤口,一个趔趄跌回了石床。

“禅师——”

“无碍。”自玄挥挥手,“自玄不便相送,夫人见谅。”

容姺靠在篱笆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玄微微喘着粗气,带着伤靠在圆石上,勉强地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与自玄见过面。

「你……很不像一个人。」容姺喃喃道。

自玄愣了愣,觉得这话好笑。

人本来不相像,只有相像才稀奇。向来只有说人相像,这不像,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容姺也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大概是自玄与她记忆里的影子,有个八分的相似,可是那不相似的两分,才是她记忆最深的地方。

两块黑曜石,如同倒映黑夜星河的寒江,暗流涌动,千年间从未间断。

禅师身为出家人,也有悲悯众生之心,可却不是那样的一双眼睛。自玄的眼睛并不是河中的星河幻影,他那一双眼睛,是实打实两片璀璨星空。

这是两分,也是十分的不相似。

「我早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了。」容姺摇头,「像也好,不像也好……算了,时间太远,我也记不太清了。」

「仙姑既然说过,便是认为自玄与他本该相似。」自玄顺着她的话自言自语,声音沙哑,「只不过仙姑灵体仙胎,怎么还会受失忆之苦呢?」

唔,这倒是个好问题。

「我能扮成年轻女子,可不是这副皮相的功劳。」容姺摩擦着篱笆上的塞锁,「让人变老的,不是白发,而是心境。女人为了保持年轻,总是愿意放弃掉一些东西的……我并不愿意记住所有的事。」

这话或许还有别的意思。

「与那人相关的记忆,会让仙姑变得沧桑吗?」自玄问道。

容姺眨了两下眼睛,想开口,又在发出声音前闭上了嘴。侧过头避开自玄的眼神,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钱,扔到地上,用绣鞋使劲碾进了泥土。

“十日后,本座在榕荫轩恭候禅师光临。”

一阵浓烟过后,容姺消失在了篱笆墙的后面。

关好院门,自玄挣扎着走回了房内,脑海里还在思考着容姺说过的话。住持不愿他在此处落脚,就是因为这位香火旺盛的地仙,怕她损了自玄的修行。如此来看,她倒不是那种与佛门道家作对的阴仙?

只是那两只狐狸精……若是犯下一点错事,他可不会顾及惠满夫人的面子。

「仙姑去过了石壁上吗?」

陆均荷换了一身神婆打扮,趴在厢房崭新的竹夫人上,敲着两条小腿对着容姺撒娇。

「嗯。」容姺没好气的回答。

「那……阿姺见过禅师了吗?」

「见了。」她的回答依然简短。不过又加了一句:「他倒像个得道的。」

她其实也没见过其他的禅师。

桃溪观音寺住着的一群光头和尚,算不得正经出家人。住的受香火的庙宇,初建时也是为了香客祈福求缘,热热闹闹的,没一点佛门严肃寂静的样子。

榕仙庙正月新年总有绕城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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