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与珍珠号(2 / 2)
油门一踩到底。
车辆越过了最后一点砂石滩,朝更加平坦的现代码头冲去,行车轨迹毫无章法,已经剐蹭过集装箱,哐哐地响,和轮船靠岸的沉闷声音一同惊动这片码头的夜空。
“瞿总!东码头发生一起车祸,”下属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就将情况汇报,“那辆车和摄像头里的很像,极有可能是绑匪换走的那台车,警方正在赶去现场,我们即刻出发,可以抢先一步。”
“…嗯,去东码头。”瞿纵朝后视镜抬了抬手,司机就立刻发动车子,瞿纵偏过头看向窗外,窗外是时嬴不久前在惊疑中打量过的山草树木,他们的视线在不同的时空里重叠。
瞿纵反复摩挲那颗订婚戒指。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越生气越冷静的人,他的冷静和沉着都是跟着年岁长的,偶尔无暇顾及了,他也会暴怒,就像时嬴打青年赛那一次。但是即使情绪到了那样的极端,瞿纵也已经想好了后续怎么做,封锁消息,查找谣言源头,安抚时嬴,理智的不理智的,都在瞿纵计划里相辅相成。
唯独这次,瞿纵突然没法做各种假设。
他像在悬崖边独自建桥:比警方先到现场,避免因为必要的程序而拖延时间,这是第一块木头;动用所有资源找到时嬴,这是第二块木头;如果时嬴受伤了,让后边跟着来的医护团队即刻救治,再联系医院,这是第三块木头。
如果时嬴出了意外呢?桥塌了,建不成了,瞿纵直面悬崖,心口钝疼。
这种时嬴还没尝试过的疼瞿纵先尝到了,让瞿纵神思少有的落了空,以至于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瞿纵反应了一秒多才认出来。
“珍珠号”,只有这一个没头没尾的词,却相当足够了,在码头数不清的船里,时嬴所在的方位有了更具体的称呼。
瞿纵没有回那个陌生号码的消息,天知道他有多想就这样打过去,他想听时嬴的声音,然而他还是理智地压下了这一情绪,打给下属安排任务,安排妥当后,瞿纵缓呼一口气,他看见那座桥又缓步建起。
然而窗外如炬的火光铺进了瞿纵眼底。
他们走的是高速,凌晨的车道又空旷,比北原拓避人耳目走的野径要快多了,所以距离码头几百米的时候,陡然升空的火光清晰可见的穿过砂石滩、高速绿化带,像坠日入海,燎尽了瞿纵眼里的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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