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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子(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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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一起打牌。皇帝也许喜欢打牌,不喜欢游戏机。”

“哦。”

“你说「大宗师」他们在说什么?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结果「大宗师」差点没把我吓死。”

“绿色大草原,海茵莱克大草原,绿油油的野草,新鲜的,长势茂盛。”

“嗯?”

“我爸说,大事新闻报,股市长满草。春风何处不是绿,绿来佛来我亦驴。”

“有点绕口,不懂。”

“就是我们大家都是驴的意思。”

“哦,你爸也是?”

“我爸说他是骡子。”撒拉拉停顿了一下,“载着我闯入绿洲的骡子。”

撒拉拉和春生靠门坐在角落里的最后一排,两人躲在书后面,一边聊着,一边用圆珠笔在草稿本上画井字棋。

旁边赫尔特和流鼻涕的小玛丽在换笔芯,小玛丽已经集齐二十九张科尔牌战舰指挥官人物贴画,前排的蒋小乐每隔几天就会找小玛丽借他两张卡片看一下。

蒋小乐来晚了点,书包松松垮垮地坠在后面。他摇摆着走进教室,坐在了春生前面。

“老师点名了没?”

“老师在下面,还没上来过。”

“那就好,那就好。”

王子当然不会九点来到他们学校,一个男孩的声音通过黑板上方的喇叭传出。

春生和撒拉拉都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大宗师”站在一旁,春生困得眼皮一直打架,手中的笔在纸上碰出没有弧度的线条,扭曲得像一堆在泥浆里打滚的黄鳝。

“……我们崇敬的帝国皇帝永远不会希望这个国家的公民因为他的离去而陷入悲伤的泥潭,尽管此刻我正因他的逝去感到愤怒与难过……他曾经告诉我,这个国家最重要,最宝贵的财富是人民永不畏惧的信心与希望……”

春生猛地一点头,眼睛微睁,最前排的茉莉拿着笔在写些什么。“大宗师”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教室里此刻不见了他的人影。

旁边的撒拉拉正在用铅笔在草纸上描摹什么,仔细看去,一个类似动漫贴画中的徽章。两三只鸟正在窗户旁扭头张望,橙黄色的羽冠像箭矢末端般笔直。

两个坐在后排的小男孩埋在书堆之后,一个双眼无神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黄色讲桌。一个正用0.7的自动铅笔试图将笔下的徽章绘制的更标准点。

漫无目的的早晨,孩子们转着笔听着广播里的声音。

沿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向下,老师们的办公室就在一楼楼梯出口旁边。原本拢在窗户两边的窗帘已经被拉了起来。

杜涅尔坐在后排,时不时打开手机屏幕,看下时间,看下本应被各种手机消息轰炸的通知栏。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莫妮卡小姐的最新红唇靓照,大大的眼睛正无情地斜视着屏幕外秃顶的他。

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第三节课开始了,距离帝国王子开始发表声明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校长办公室在紧急广播后以难得一见的速度下发了一份长达十五页的文件,并通知到他们每个人。

他忍不住划开屏幕上莫妮卡小姐精致的睡颜,点了几下,剧烈波动的曲线就像他此刻的心跳一样。他吞了吞口水,把手机屏幕重新关闭后,重新看向正在唾沫横飞的年级主任。

完了,他想。

房子没了。

“大宗师”已经一个月没有来给他们上课了。

最近的《心惊每日》正在连载阿斯?德米尔的《黑塔伴我五十夜》。猪场又出了一款给机甲换装的游戏,附赠女仆糖果礼盒兑换码。漫画作者喵K再次断了更,并扬言自己正在努力学习下五子棋,暂时没有时间放在棋道之外。

春生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窗户外正下着小雨,“沙沙沙”地扑落在玻璃上,外面的灯光照亮玻璃上水流的轨迹,从天而降的雨水一滴接一滴地啪嗒啪嗒,一滴接一滴地坠落。

所以,今天只是昨天的自然延伸,黑夜只是白昼的短短停歇。十指忙碌地在白天拍打,双眼轻轻在霓虹中阖上。

又一个夜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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