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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等了两世的修罗场分道扬镳(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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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成煦始终高热不退,呢喃着胡话,双目紧锁,一会恸哭,一会惨笑。修云彻夜不眠陪在身旁,一碗接着一碗喂下清热汤药,一遍又一遍用冷帕擦拭额头。

成煦如沉入梦魇一般,蜷在修云怀中,短促地喘息,不住地颤抖。

偶尔清醒与混沌交织的片刻,他攥着修云手臂,双目微启,神色涣散,淌着切也切不断的泪,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本就是酸楚浸透的心,又被砸碎绞烂,渗出两个人的苦痛与血泪。修云强忍着刀绞似的心痛,俯身吻去绵绵苦泪,怀中的人原本满脸写着人生得意,却在一夜之间形同枯槁。

他也想愤而起身,替他的成煦,质问这天地,成煦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何偏偏给了他这世间所有的困厄,却又无情嘲笑?

这些困厄不是百炼成钢的淬炼熔炉,而是折骨吸髓的人间炼狱。

无边无尽的炼狱中,成煦捱过一个又一个绝望而又相似的日日夜夜。

他原本可以有那么多可能的人生,可以做个洒脱恣意闲散贵人、也可以洒脱一生仗剑天涯、更可以出将入相建功立业;而不是如上一世那般将所有爱意隐匿在自轻自贱里,也不是痴痴地用一生践行着深藏在卑微后面的承诺,那个他至死都不敢说出口的承诺;更不是像这一世这样明明坐拥不世之功,仍逃不过满身污名。

修云摸着成煦脸颊,如果可以,能否将这些数不尽的痛苦都渡给自己,这不堪的人生原本就是他的。

成煦,你过去一直追随我,为我寻灵药,为我学诗文,为我练武艺,为我守危城;将我的所想所求,生生活成了自己的所有;但这一回,换我追随你,为你鞍前马后,为你执鞭坠镫,移山倒海,揭地掀天,亦在所不辞。

门外仆役轻叩门环,低声对着修云耳语,修云看了看昏沉入睡的成煦,留下几句叮嘱,便起身去了前厅。

成煦听到修云走出房门,才缓缓睁开双眼,眼底空洞,只剩下心火燃尽的焦土。

他还是太傻,原以为重活一世,就可以改写所有,可悲可叹可笑,这天命又几时顺过他的意,应过他的乞求。

他的错与生俱来,他的脏融入骨血,他的孽轮回不灭。

成煦看了看这张与修云缠绵昼夜的床榻,再也不回头,决绝离去。

来到前厅,还不等郝月说明来意,修云却已先开口:“请回吧,日后也请勿不请自来。”

但郝月却双膝跪地,用着她这一世都没有过的谦卑,哀求着:“我知道,我是你娘亲时未曾给你过一丝庇护,更是亲手将你推落深渊,但…就当这是一个可怜的娘亲在求你,求你帮她劝一劝她的孩儿。”

可怜?娘亲?孩儿?她怎么敢?!

修云怒火中烧,一拂袖,扫走所有的虚情假意。“郝夫人,看来成煦昨日所说的,你是没懂。”

“成煦那日所述,不及他所承受十分之一……”,话还未出口,就已隐隐哽咽。

“郝夫人如今能见到的是成煦在日复一日的辱骂刑罚中,无数次将自己压扁捏碎,又重新拼合起来,最本真的他和他真正经历过什么,你可知道?”

“可悲的是……连我都无从知晓……”

“我结识他时,他叫阿成,这名字是奴隶贩子随口起的,却没什么人这么叫他,被叫的最多的是贱奴、畜牲、奴畜……

他睡过游廊,住过牲口棚,居无定所,日晒雨淋,与他相识之时,他住在一个倚着危墙的破棚子已是他此生最为奢侈的住所了。

他可以是任打任骂的出气筒,也可以是日夜劳作不停的苦役,更加可以是随意欺辱的奴隶,却唯独不是一个人。

他给主人家的小少爷做脚蹬,人家一个不顺心,就逼他舔上如冰的铁链,至今味觉有损,那一年他七岁;

他害怕过除夕,只因那年除夕夜,被罚在寒夜中跪了一整夜,寒入膝骨,至今时常发作,那一年他十岁;

他身上被穿了环,被人牵来扯去,讥笑亵玩,即便环摘了,但伤痕却伴随终身,而那一年他十三岁。”

桩桩件件,都是一柄利剑,在郝月心间狠狠豁开,在啜泣中哀求:“别说了……求你……”

“呵呵”,修云嗤笑一声,“这就听不得了?这些也不过是成煦偶然提及才得知的。”

“郝夫人,郝氏富可敌国,你这些年求神拜佛,挥金如土,这可是你所求来的报复?

如果是,那么我恭喜你,一切如你所愿!”

“不…不是的……我…我想找回他的……我想的”

修云愤恨中俯下身,将郝月这副楚楚可怜的假面撕碎。

“你想认回成煦,并非是出于舐犊情深,郝氏送入武平侯府的女子无一诞下男婴,尽管郝氏这些年跟着文承宗无尽风光,但世子之位始终不是握在自己手上。

而成煦刚好就能了了郝氏的这桩心事,我信郝氏的本事,无论是人是鬼都能洗的干净;只一根独苗,值得郝氏上下倾尽所有。

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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