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2 / 2）

说他要带没有登记的军人登陆帝星……”

“不，那只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霍华德和霍兰都死了，他一定知道有人在针对卡列宁，所以他让他的副官代替他带领第一星的军人登陆帝星，但他绝不可能放弃这次上天赐予的好机会，你明白吗？奥斯汀？”

“什么上天赐予的好机会？”

“我的元帅啊！他要带那么多没有登记的军人上帝星，除了谋反还能是干什么呢？他还有私自研制的秘密武器！”

奥斯汀看起来非常镇静，又像是不相信伊丝琉尔的话，“你的意思是虽然表面上看是他的副官带领人来，实际上他就躲在背后指挥，他的副官是他的心腹和他的枪。说不定他自己也来，只是不随大军来。”

“是的，奥斯汀，你说得没错，如果他的副官还是带了那些未被登记在册的军人来了，就说明威尔森就是打的这个算盘。”

伊丝琉尔急切的哀求道：“三天后就是驻军交换演习了！我请求您，奥斯汀，我的天神，我的元帅大人，现在第一星的那些交换兵已经登上大星舰准备启程了，我祈求您立即秘密带兵前往第一星，趁着第一星兵力空虚，主帅威尔森可能也不在的情况下捣毁试图谋反的卡列宁家族，彻底销毁我的军妓档案！”

奥斯汀沉默半晌，问他：“你是想要报复卡列宁家族，还是单纯的只是想要销毁军妓档案，把这个秘密在陛下面前隐瞒到死？”

伊丝琉尔一怔，“这两者并不矛盾。”

“皇妃殿下，”奥斯汀口气渐冷，“若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卡列宁家族想要谋反，请即刻禀明陛下，只有陛下下了圣旨，我才能带兵出帝星。”

“不行啊！奥斯汀，在陛下面前我是卡列宁家的小儿子，哪有儿子举报老子的？”伊丝琉尔为奥斯汀的回答感到困扰极了。

“那正说明您对帝国和陛下忠诚无二。”

“那只会逼得卡列宁直接向陛下亮明我军妓的身份！”

奥斯汀的表情严肃的让伊丝琉尔不快。

“我的皇妃，我并非不想帮你，但是这举动太过冒险，实施起来风险真的太大。”

这是毫无理由的内战，是真正会动摇帝国根基和损害人民安宁的，毫无理由的内战。

“你明明说过愿意为我去偷我的军妓档案！”

“我确实愿意，但不是现在，我的皇妃。而且，同帝星附属第一星开战并不等同于‘偷档案’。”

伊丝琉尔仿佛没听到他后半句话，急急开口：“可你就算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偷’，也偷不到的。卡列宁家族戒备森严堪比皇宫，而我在卡列宁家族里没有信任的人可与你表里相应，你一个人去根本不可能成功，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带兵把卡列宁们全部杀死，让他们永远闭嘴，再一把火烧了卡列宁的宫殿。”

奥斯汀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我一个人是否能为您偷出档案，不试试怎么知道？殿下？”

伊丝琉尔看着他，忽然扯出冷笑，“我明白，奥斯汀，你就是不愿为我发兵。”

他顿了顿，慢慢的斜过身子，倚靠上鎏金的奢华檀木椅背，指节匀称的右手微抬支起脸颊，眼里紫葡晶般绚丽狂热的光彩逐渐黯淡下去。

像溺水者失去了手里紧抓的最后一根浮木。

而后冰冷而强硬的说：“我再让你选择一次，奥斯汀，发兵，或不发兵。”

奥斯汀垂下眼帘，伊丝琉尔便无法直视到他金属灰色的瞳孔。

“殿下，我不想同您申明发兵的代价是什么，这个理由又有多无理，如您所言，若威尔森将军真的要造反，那么帝星拥有的兵力此刻更应该守在港口，将他们在港口一网打尽，以守护帝星的子民，而非由我亲自分兵前往第一星讨伐卡列宁。那样做简直是在用帝星无辜子民的血祭奠第一星的无辜子民，而第一星的无辜子民只是在给卡列宁陪葬！……这个道理其实您自己也明白的，不是么？”

奥斯汀慢慢的说完，最后有些小心的，像是恳求的说：“……请千万不要让仇恨将你的心灵也蒙蔽，小伊丝。”

伊丝琉尔垂着眼睑咬着唇，奥斯汀无法分辨他眼里此时涌动的是什么情绪。

“很好，奥斯汀，”他点点头终于开口，眼眶里的情绪凝成即将溜出眼角的水珠，又像是快要窜出眼眶的火苗，“您说得对，元帅大人，理智上这些道理我确实都明白。”

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我信任，我能信任的只有我自己。”

然后冷漠决绝的掐断了通讯。

他过于敏感，一点点微小的拒绝就会失去他的信任，或者说，他敏感到怯弱，害怕一切背叛，便从来不肯把自己的信任真正交付给某个人。

奥斯汀面对漆黑的屏幕，闭上双目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