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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我承认(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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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沉浮中亚历克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的孩子刚刚死去,他也要死了。

孩子的雄父是个不称职的雄父,可谁让孩子的雌父病入膏肓的爱他。

到底为什么爱他呢?

是初见他时他坐在秋千上晃着白到发光的小腿,顾盼生辉的紫眸太明亮太晶莹,让他突然想吃冰镇葡萄?

是躲在厨房里吃巧克力蛋糕吃的满嘴碎屑,却在他到来时把巧克力蛋糕藏到身后说是来厨房巡视有没有老鼠的模样太可爱?

还是他喝酒喝到两颊熏红满眼迷离,却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说“喜欢陛下”的童稚天真?

只需要一滴水那样微不足道却又举足轻重的回应,爱情的种子便迅速发芽抽枝,将跳动的整个心脏化作爱意的沃土。

可谁成想一夜过后酒醒,这个残忍的小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他把那一夜的细节全部忘记,可他却将那夜他给予他的疼痛、快感全部铭刻入了心脏和骨血。

再也不会忘记,那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回忆。

即便只有他一人记得那些了。

真是个残忍的小东西啊,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却独独对他们父子这样残忍。

甚至不愿承认他们的孩子的存在。

将近两个月的胚胎还很脆弱,连蛋壳都只是薄薄软软的一层薄膜,他想要好好保护它,却终究没能保护好。

以sss级的强悍体质,也没能护住它。

是卡列宁家族的秘密武器把他的身体素质暂时削弱成了普通s级,可就算没有那种武器,就算他还是sss级的身体素质,他就一定能保下他吗?

霍华德和伊尔也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被伊尔一脚踢死了……他还是个残忍的雄父。

他一直知道他残忍,哪怕谁都知道皇妃的仁慈和善良举国无双,这得益于他过强的共情能力,可没人发现他的共情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他为他人哭,为他人笑,可是他的内心却从未被真正触动。

他把自己和他人完完整整的隔离开来,他深入品味他人的悲伤和快乐,为他们流泪,为他们微笑,他以为这是‘共情’,可实际上这只是来自袖手旁观者的,高傲残忍的怜悯。

如果他真的共情,为何只是为他流下毫无意义的一滴泪,无视他血淋淋的爱,漠视他的痛苦他的绝望?

他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划一条线,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这是属于伊丝琉尔的理想主义。

可他拼了命的想要跨越这条线,想要触碰到真实的他……

在海边他献给他海蓝之月,向他奉上他全部的忠诚和爱,这份忠诚和爱已被廉价的金钱践踏成一颗普通的宝石,可可悲的是他依旧固执的将它再次献给他,仿佛只要它还戴在他指尖,他便能感受到他寄托在其间炽热的忠诚和爱。

他的爱滚烫到炽烈,如心血一般滚烫,亲吻海蓝之月时自己的唇瓣都被那高温灼伤,可是对伊丝琉尔来说,那只是一颗普通的宝石。

普通到离开了他之后需要钱,就可以转手卖出,还要吩咐买家欺骗他自己的‘死讯’。

有时亚历克斯觉得他真是可恨,共情的过分,却只能共‘自己的’情,对与他无关的他人的情,便冷眼相待,连旁观者都算不上。

可他又确实可爱,飞扬的眉尾挑着隐蔽的倨傲,看你时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你觉得有猫爪搔挠心尖。他总是对你若即若离,哪怕把他按在身下近距离交换体温,也觉得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雾,那种疯狂想要探求他内心却始终拨不走浓雾的无力感简直要让人发狂!他安静的躺在雾中,叫他渴求他的真实意欲到窒息,可那双唇边模模糊糊的笑意又供给他氧气,他便只能从这笑容里攫取他赖以生存的东西。为了活,所有的探求渴望便都要退后,他奋力攫取氧气,不顾一切要活,抛却生命的在爱他。

这爱的代价过于沉重,可至少就在即将死亡的现在,亚历克斯仍然能感受到自己自取灭亡般兴奋狂热的爱意。

这爱早已被逼得病态,伊丝琉尔被执着的恨逼得扭曲,他便随他的恨一同将爱扭曲。

身体里的血液流的很慢,越来越慢,慢到没有再可流动的鲜血,慢到血液冰冷的凝固了起来,毫无道理的兴奋和激动便被冻结。亚历克斯忽然醒悟,他为自己感到后怕。

血液凝固之后他终于恢复冷静,明白过来是伊丝琉尔在他精神海里遗留的精神力对他的精神和某些想法造成了扭曲的影响。

他为伊丝琉尔感到更加后怕。

那些精神残留传递给他的竟是令人战栗的兴奋,它告诉他面对死亡和鲜血时伊丝琉尔的本能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与渴望。

他的情感更是病态,恨与爱交织纠缠,混合成矛盾的执念,可对于无法认清自己的心的伊丝琉尔来说,那就是单纯的恨。

他能否认清自己的心已是次要,因他执着于恨的程度难以想象,他执着于恨,对整个世界抱有仇恨的恶意,无法信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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