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霄存和他的狗（现pa婚后）（2 / 3）

他很多时候敏锐得完全不像个“家庭主妇”，脑子好使得让人害怕。他归结为直觉，含含糊糊，不管是干出来什么事，都跟主人说随便猜的，然后马上给他指合同上边有歧义的叙述句。

孟霄存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只知道对他好。午休结束在公司门口和他吻别，偶尔高兴了，开车把他送回家，路上送他一束花。

不送玫瑰，因为他的狗狗喜欢小雏菊，他喜欢他的狗狗。

主人开回公司，狗狗把小雏菊插到花瓶里边，　陪金毛们玩一会，或者再做做家务。他不爱睡午觉，主要是害怕。

毕竟没人抱他，他会做噩梦。他偶尔恍神睡过去，梦便一个接一个。譬如流弹从他旁侧飞过去，砰，脑浆迸裂，红红白白混到一起，眼球落到地上，骨碌碌，骨碌碌，然后他醒，不受控制的痉挛和干呕；譬如他在战地食堂吃饭，嗙，看不清面容的人冲过来，身上捆着的炸药包全全爆炸，他对面坐着的人变成一滩血肉与内脏碎片，把废墟染成红色，然后他也变成血呼啦啦的烂肉，然后一切都变成红色；譬如他又接到电话，走，对面是他哥哥的声音，然后世界变回十几年前的月明星稀的夜晚，电话断线了，他低头一看，血红色的肉糜，要吞了月亮，定睛一看，月亮是他大哥的头颅，啪嗒，啪嗒，往下滴着血。

然后他醒。

孟霄存，他念他名字。孟霄存、孟霄存、孟霄存！

一个下午，他干不了别的什么事情，听到电梯启动的声音都会吓到狠狠抖颤。他的四条小狗狗围着他汪汪叫唤，他一个个摸过去，毛茸茸的，直到孟霄存到家，好好抱他一抱，然后抓出去吃好吃的。

只有主人搂他睡觉，他才可能安心入眠。主人要是放假，他们会整天整天在屋里偎在一起。孟霄存抱着他，拉着窗帘摆着零食看电视。看电影看综艺，想欺负人了就放小电影，屏幕上边干起来床上就也干起来，狗狗叫得比女主角都好听，屄还是又嫩又湿。

小电影在男主角射完之后结束了，现实倒还结束不了，狗狗要夹着精液把垫着的褥子塞进洗衣机，定时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还要拖出去晾上，足以让一个上午的怠惰时间被打破。

都怪他水太多，是不是？

无关紧要。他们做困了就睡睡醒了就玩，孟霄存手也不疼了后背也不酸了，姚晖噩梦也不做了冷汗也不冒了，偎在一起虚度光阴，都很快活。

但平常时候是没人跟他睡的，只有四只金毛。所以他会做家务，然后做晚饭，做完晚饭去迎接主人回家，一起吃饭。酒足饭饱以后就喂小狗，在狗勾出去散步。

一般是两个人，孟霄存偶尔加班，就小母狗一个人。照例是两条大金毛两条小金毛，很多很多垃圾袋。

狗狗还是会跟见到的所有人打招呼，在四团金色的毛毛堆里边，挥一挥手，和他的丈夫一起。

晚上好呀！吃完饭出来散步啦！

晚上好。

孟霄存和他的狗狗牵小手，在小河边、在树林间、在人行道上，走来走去。

我爱你。他们这么说。

我也是。他们这么说。

然后他们吻在一起，狗狗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过路行人朝他们吹口哨，狗勾咧出来个笑，比个剪刀手。祝福就照单全收啦！

回到家里，狗勾把门口的日历翻过去一页，主人去洗澡。

他们结婚已经快一年了。短吗，不算短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无数次的秒针转动，一整个春夏秋冬。长吗，倒也不算长的，不过一年罢了，他们光相恋便不止几年，短短浅浅的这么一年的婚姻，湮在狗勾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十年的相思里边，倒是短得惊人了。

他给小雏菊换水，给狗勾梳毛，然后给他的爱人吹绸子似的头发。然后他去洗澡，顺便灌好肠做好扩张，准备好为他的主人献身。

关掉热水器，他们吻在一起。

高二上半学期一天晚上，他给孟霄存送了第一束花。

一开始没有想到送什么。他问好朋友，好朋友说，送玫瑰，玫瑰浪漫。他想了半天，红橙黄绿青蓝紫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他想不出来。他觉得孟霄存……像初夏抽出那么一点嫩尖尖的荷花，像腊月悄悄绽出来的那么一撇清冷冷的白梅，像玉雕的冰刻的，玫瑰于他，俗了。

他苦思冥想想不出来，又想到万一孟霄存不喜欢他怎么办，告白失败了怎么办，不把他当小男朋友怎么办？要这样，他攥一捧玫瑰，是要予谁看呀。

可是百合月季太熏人，向日葵芍药太张扬，郁金香铃兰太不合时宜……不衬他，都不衬他，这怎么办呀。

他寻思半天，愈发忐忑，然后他看到一撇小雏菊。

失败了就插宿舍门口吧……不如。

但他没能如愿，毕竟孟霄存把他按到床里嘬嘴唇，嘬得他气喘吁吁耳尖发红，再把他按到床里干批，干得他吹了两次水。

“我真不知道了，你不把我当男朋友看，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脑袋缺点什么呀？”

他躺在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