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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关月绝没有这样的疤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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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去了,我早已接受这一切。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孑然一人熬受所有的苦。只要把它们当作上辈子欠下的债……须我今生用血泪相还。一直以来我都逼自己这样去做。我好久没哭了,好久没有这样上下起伏的情绪了。可发现亡故六年的兄长“死而复生”,叫那些我孑然熬受的苦楚尽数迸溅而出。

一定是关月这件衣裳白得刺眼、像山顶终年不化的雪,才叫我这样失态。

可当我鼻里冒起不争气酸意时,关月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便看向陆机。那目光短促而淡漠,就像......移过一盆草木。

“这是何意?此人是你府里的优伶吗?”他在问。

我心一下子冷起来,像赤脚踩在冻住的湖面上,叫血脉尽数结了霜。尽管是春天,尽管裹了厚衣裳,我仍觉得冷。从骨子里让人打颤的冷。

“皇兄说笑了。他是当初关氏的二公子。即便是罪臣之后,又怎可和豢养的优伶相提并论呢?”

我仿佛一下子成了天底下最拙劣的丑角,在戏台上不知所措。而陆机起身,将我摁坐在他身侧。

“皇兄方从北境回来,可还适应得了京中气候?”

而陆机口中的“皇兄”用茶盖拂去水面茶叶,轻啜一口方接道:“嗯。反而是北境干冷,受不住。”

“那便好。父皇可有安排皇兄住所?”

“尚未。”

这人真的是关月吗?我一边问自己,一边抬眼去看——他正支着下巴把玩手上玉戒,而那右眼下方的浅棕小痣衬得他神色愈发冷淡。我摩挲着手上杯子,心想:关月似乎比他白,手上也没这样的茧。

他偏了偏头,露出后脖颈半边狰狞如蜈蚣的疤。

关月绝没有这样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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