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晚风清凉,夜色墨蓝,星月闪烁,静谧天地中琴声悠然。
蔺惋漛一手执酒杯,另一手支颐,含笑看着身边人抚琴。萧梦嵚面容沉静,垂眸奏出澄澈乐声,悦耳又悦目。
水榭中只他们两个,没有别人能欣赏到这一幕美妙绝伦的景象。
连日来萧梦嵚的生活极为规律充实,上午练习骑马,中午小憩一个时辰,下午呆在书房里读书。他于马术上颇有天分,如今已在和赩月磨合熟悉。婚假在身连早朝都不用去,蔺惋漛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着,无论何时何事。萧梦嵚对这有生以来从不敢幻想的日子定义只有“奢侈”二字,倾尽全力去记忆和享受。
一曲毕,萧梦嵚抬起头目光盈盈,正对上专注望着自己的双眸,相视一笑。萧梦嵚喜欢看蔺惋漛喝酒,尽管他差不多把酒当水喝,却从不豪饮,姿态永远优雅闲适。最近夜里两人总是这样静静独处,恍惚不仅身体上亲密无间,错觉心魂也在靠拢。
桌上摆了各色果脯点心,蔺惋漛挑了个蜜渍枇杷贴上萧梦嵚唇边:“试试这个,新采的枇杷和桃花蜜做的。”
萧梦嵚依言含了。蔺惋漛用指腹描过他的唇线:“酸不酸?”
“唔?”萧梦嵚仔细抿了抿,认真回答道,“不酸,有桃花香。”
“真的吗?要是我觉得不甜怎么办。”蔺惋漛凑近,“我不喜欢酸的。”
萧梦嵚失笑:“原来是让我试毒啊?”
蔺惋漛勾起他的下巴:“夫人,嘴张开。”
萧梦嵚听话地照做,刹那被夺走了呼吸,夜风洗练出的凉意立刻被唇齿交换的温暖延烧殆尽。这个吻充满了水果的浓香、蜜糖的甘甜和醇酒的芬芳,醺醺然令人陶醉。
蔺惋漛把人吻到连指尖都发烫了才放开,低笑道:“骗你的。”
萧梦嵚没懂,傻乎乎地问:“什么骗我的?”
蔺惋漛不答,张开双臂道:“过来。”萧梦嵚会意,乖乖地挪到他腿上坐,立刻被环住了腰抱得更紧些,戏谑嗓音近得带着体温,“找个理由亲你罢了。”
萧梦嵚无辜地眨眨眼,伸臂搂住了蔺惋漛的脖子,送上自己柔软红唇。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萧梦嵚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蔺惋漛怀里:“为什么只有一个酒杯?我偶尔也想喝一点的。”
蔺惋漛提壶斟了满杯:“是我说一个够了。”将酒杯喂到他嘴边道,“要那么多杯子做什么?”
“嗯。”萧梦嵚就着他手喝了半杯,剩余半杯下了蔺惋漛的喉咙。
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萧梦嵚迷迷糊糊生出些倦意。正要就这么睡过去,忽然听蔺惋漛说:“对了,后天我带你去将军府。”
萧梦嵚一下惊骇得猛睁大眼:“什么时候?后天?后天什么时候?”
蔺惋漛笑出来,揉揉他的脸:“后天下午吧。怎么反应这么大?”
萧梦嵚懊恼道:“我还没备好礼……”
蔺惋漛又戳他眉心:“本来就不用你备礼,他们给你备礼才是,不过我娘粗枝大叶的,大概会忘记。”
萧梦嵚不理他说什么,第一回露出哀怨神色小声道:“早点告诉我啊……”
蔺惋漛无奈:“不是不告诉你,今天才说定的。”他就着相贴的姿势将人抱起来往房间走,“他们都是很随便的人,你只需随便地去见个面吃顿饭。”
萧梦嵚被吓精神了,可还没彻底清醒,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直白地说了出来:“不行的,他们是你的父母啊。”
蔺惋漛在他额头印下一吻:“现在你困了才是最重要的。”
※
春日晌午过后,阳光灿烂温暖。马车稳稳停在将军府前,大管家蔺祚雩早已等候多时,赶紧上前拉开车门并躬身行礼:“恭迎瑾王爷、三少爷。”
蔺惋漛当先下车,回身扶萧梦嵚下地,一边朝蔺祚雩道:“叫错了雩叔,我现在是驸马。”
蔺祚雩赶紧改口:“是,驸马爷。请瑾王爷赎罪。”
萧梦嵚笑道:“我有这么不近人情吗?”
“阿雩,你做错什么了?”
清亮女声从另一边传来,一对中年男女快步走出大门。那男人气宇轩昂不怒自威,女人高挑干练风韵秀彻,任谁见了都无须介绍即可认出是蔺逐鹰与夫人穆清淩。
萧梦嵚在此之前都只从礼节上考虑省亲之事,直到人在眼前了,忽然后知后觉他们也已算自己的亲人,瞬间竟害羞得热潮涌上双颊。蔺惋漛在旁始终注意着他,抿着嘴忍笑地看他镇定自若地脸红,又觉得这人真是可爱至极。
互相见过礼,穆清淩早就耐不住了,她向来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上前一步就拉住了萧梦嵚的手:“这么端着说话好难受,殿下不介意我随意一点吧?”
萧梦嵚自母亲死后再也没被长辈纯粹出于善意地握过手,更从没人这么同他说话,霎时整条脊椎都僵硬了,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开口竟找不到话:“嗯……”
蔺惋漛看在眼里,又好笑又心疼,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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