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欲（1 / 2）

班主任在铃声前几分钟进了教室，抱着一堆作文纸，在学生有些不满的唏嘘声里交代了马上要有作文比赛，感兴趣的同学准备一下。

前排的学生们极快地数着作文纸，回头把纸往后面传着。哗啦啦的纸页声和班主任不温不火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搞得不少人心里生出烦躁。

下课铃响，耿铭刚拿到因为数错而少了一份的作文纸，英语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教室，把他叫出去了。

等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走得只剩值日生了。校内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校外还很热闹。

似乎是在学校被关了一周，学校外三三两两的人堆散落在一起，热闹地挤满了整条街道。

耿铭推着自行车挤出了门口，在人群里艰难地行走，不少学生看到车都立马避开，也有一些稍微刺头的学生，站在路中间不动不走冷淡地看一眼车和人，一副我不动你敢撞上来么的样子。

已经入了秋，天气凉了下来，但耿铭心里无端起了些火气。出了拥挤的街道，耿铭长腿一跨，骑上车往家的方向去。

街道和巷子像是落在城市里的一张蜘蛛网，耿铭在里面曲折而行。路过某个熟悉的小店，他捏了车闸，把车停在了小店门口。

几分钟后，耿铭付了钱出来。跨上车正准备回家，耿铭听到附近传来自行车倒地的声音，还有凶狠的咒骂声。

听声音应该是附近的学生或是小混混打架了，耿铭没想管而且他也管不了。骑着车转了个弯又走了几米，经过某个巷子口时，耿铭往里瞥了一眼。

一辆倒地的自行车，几个围在一起的男生。

耿铭车速没减，几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了，他们的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

耿铭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骑，拐了个弯巷子更宽了，前面是一家理发店。耿铭经过时扫了一眼，店门关着，斑驳老旧的卷帘门上被人用黑笔乱七八糟写了不少不堪入目的话。

耿铭十指紧紧握着车把，冷冷地盯着前面的路。

污水不知道从谁家的管子里排到了路上，慢慢流了大半个巷子，偶尔窜出来只小流浪狗，浑身毛发发黑，伸着舌头舔几下浑浊的水，又踩着小水坑跑走了。

耿铭把车骑到楼下的铁门前，铁门虚掩着露条小缝，里面黑黑地像要吃人一样。

耿铭下了车去推门，门刚打开他又把自行车调转了个方向，往回来的路上骑去。

那个他瞥了眼的巷子，那些灌进耳朵里的谩骂。

巷子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耿铭停下车支着脚看了几眼墙面上的擦痕和一点乌红色的血迹，感觉喉咙有点发紧。

人去哪了？耿铭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巷子，夕阳照不到这里，巷子的尽头显得又昏又暗。

耿铭蹬了下车正要去找人，叮咚咚的车铃声从背后响起，耿铭心脏猛地一跳，他从车上下来，一回头看到宋沅站在巷子口。

耿铭推着车走过去，宋沅只穿了个短袖，灰色的外套在一只胳膊上缠着，走近后耿铭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你刚才看到我了？”

看到了吗？耿铭想着之前那一瞥，他看见了那辆倒着的老旧自行车，一群很瘦的男生。

那车太旧了，耿铭刚骑过那个巷子就在脑海里想那辆车是宋沅的吗？

“走了，回家了。”宋沅不等他回答，自己骑着车往前走了。

晚风从巷子里吹过，把宋沅的短发吹得凌乱，胳膊上缠的外套不知怎么开了，风一吹外套落在地上，耿铭看到他胳膊血糊糊地烂了一片。

耿铭先他一步把外套捡了起来，衣服被污水浸湿了一片，几块染在衣服上的血迹变成乌褐色，“去赵大夫家的诊所包扎一下吧。”

伤口还有血在往外面慢慢冒，耿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捂住了宋沅的胳膊。

“我刚去过了，今天没有开门，先回家吧。”宋沅看着耿铭把衣服打了个结，远处脚步声和嬉笑声慢慢近了，宋沅往旁边退了退和耿铭拉开了点距离。

放学回家的几个初中女生经过这里，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圆脸女孩笑着给耿铭打了个招呼，看到宋沅在耿铭的旁边侧着头，不自然地多看了几眼。

人群拐了个弯消失了，宋沅和耿铭两个人也往前面去。

宋沅远远就看到理发店的卷帘门拉着，心里预感宋晓茵应该没在家。

两人在宋沅家的楼下停住，“外套我洗干净了还你。”

“没事，你先上去把伤口弄一下吧，我走了。”耿铭说完骑着车要走。

“上来坐坐吧。”宋沅突兀地开了口。

耿铭回头看了他一眼，将落的太阳光洒在宋沅的脸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颧骨慢慢地泛出些红。

无声的目光像是一场较量，宋沅极快地舔了下嘴唇，低着头转身往楼上去。

不一会身后有脚步传来，耿铭跟了上来。

半个月前，宋沅和他妈妈宋晓茵吵架，起因是他妈带回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