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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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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被害人的东西救了一命。那药屏蔽思考,同时也减缓了无数的信息和“自我”对这个意识的冲击。我得以获得片刻的喘息之机,重新整理起意识间的界限来,即把无数的记忆归类。

这一步是简单的,毕竟它们的记忆大多模糊而短暂,很好判断,需要的只是冷静的时间。但在理智回归前沾染融合的意识,却很难再找到了。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只是可怜了那些被庞大记忆冲散的残魂。

总之,它们现在都散开了,虽然大部分仍选择留在原位,但那里已经没有完整的栖身之所了,大概是在怀旧。

我睁着眼睛,盯着自己身体的位置,得出以上信息。

至于身体外部的情况,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地下环境,脚踝处卡着镣铐,其末端钉进墙里。空气中弥漫着腐坏的血气,和死亡的脓水味道,稍微再仔细辨别就会发现源头在我自己……或者说内部。还有更奇妙的味道,从溃烂的下体发出的,无法形容。想来发酵有一段时间了。

还有感染发热,连这么安逸的场景都需要重启吗?只能希望那种药的永久性影响越小越好,能力被严重制约了。

在我的“眼”中,周围的空间突然略微紧缩,像是一个高值点正在向这里移动,锁被打开,那个人来了。为了维持对话的平等,我用出全身的力气,勉强靠在墙上。

他走到我面前,不说话,站着,两分钟。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和一个将死之人比耐心,第一个忍不住的还是他。

我顶着的这张脸就无言无焦距地望着他,像在看一团空气。初步了解到他的成分之后,我已经累得在这上面投入精力了。

他看见我这样,语气显得很焦虑。

“我知道我很让你失望但是,我不能忍受你被玷污,甚至……怀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闭上眼睛,开始等死。一时间空气中只有呼吸声。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啊,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文不值?”

他突然捧住我的脸,强迫我面向他。身体本能地觉得他要做些什么了,害怕地发抖,扭头,想要从他的手中脱离。但以现在的体力不及原来的五分之一,做任何动作就跟没做一样,所以仅仅表现出抗拒罢了。

然而渐渐地,他的那双手也开始颤抖,紧接着他开始不停地道歉,听起来快要哭了。

“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只是折磨对吧,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马上就让你解脱。”

一瞬间仿佛能够感觉到,金属的闪光。

尖头的硬物挤入太阳穴,脑内容纳异物的感觉很奇妙,没有一点痛觉,只是飘飘的。

更奇怪的是,这种感觉没有消失。伸手一摸,伤口不存在。视网膜回归职责,孜孜不倦地反馈着歪斜重影的画面,苍白而逼仄的走廊,游荡的如同鬼魂的人形。过关了?不对,氛围没有变化,但不知为何根本无法进行深入的思考,不,就连思考也。

“继续走。”泛黄白大褂的人在前面说,我摇摇晃晃地跟上去。两个重影的保洁人员提着垃圾袋匆匆向前跑过,袋中散发着啼哭声一般的腥臭味。身体在莫名的驱动下伸手,似乎想要追赶,却被棍棒打出一道红痕。

红底黑字的横幅:“恭喜回归正常”从头顶飘过。

地下,楼梯口的铁门打开,流出阴冷而潮闷的空气。“进去。”

我轻易地服从了指令。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叫喊的,谈话的,身体亲密接触的。照明全靠昏暗的灯泡,左右是一扇扇的铁门,门上的小窗设有铁栏杆,透过栏杆,又是各种各样的气味,但无一不令人作呕。窗内景色大小各有不同,大多昏暗而难以辨别。

眨眼的瞬间,能看到极度混乱的色彩,我正在浓郁的情感织线中穿行。疼痛的幻觉一瞬间复出,顺着幻觉的线,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场,好像是叫做阿力什么的。

铁门开启,顺着视线的方向,我被丢了出去,磕掉一颗牙齿,铁门关闭,我满嘴是血,又被轻轻抱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识。

他在这具身体的额头亲吻,说“我会让你回来”。把我放在了一个手术台上,然后拿起手术刀,将无用之物一点一点切下,引发剧烈疼痛与痉挛。未做包扎。

看见他走出视线,回来时拿着一个表面凝水的注射器,内部充满了冻结的油彩,再里面……好像是我的脑浆。没有针尖,头部的硬管却很长。

他兴奋地对我说:“这一天真的来了。”我想不出为什么,注射器在右眼的视线中占据了越来越多的画幅,将眼球与眼眶间的缝隙撑大。充血,变形,然后最终,失明。

“我”掉落回躯体里。缓缓坐立,感官中,万物复苏。

首先接受到的是自己。伤口瞬间愈合,也不是愈合,而是被另一种结构代替。

右眼看到了极度的喜悦,左眼则看到他略长的睫毛。他亲了我,而我没有拒绝……在智力大约恢复到八成的情况下。在这种环境中,他勉强可以算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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