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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及笄礼(剧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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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与梅儿一番话终将心事了却,徐槐安当夜便昏沉沉起了高热。

在梦里他依稀看见故去的兰儿,仍旧低眉袖手,不言不语,渐渐地走远了。

欲追去,却落进一对艳丽眼睛的凝视。端的是缱绻深情,只被它望着、似醉非醉地朦胧一笑,竟平白惹人心酸得想要掉泪。

贴心的大丫头不在身边,新拨来这批下人则心知这昔日得父盛宠的小公子怕是再也不能翻身,大多消极怠惰,等到天将明时终于发现异常,人已经烧得不清醒,眼泪打湿了颈下填着木樨的夹纱香枕,甚至说起胡话来。

请府医瞧过,稠苦的药汁一碗接一碗向肚里灌,总算赶在笄礼前一天勉强起了床,脚步虚浮地在下人搀扶下来到父亲的书房,被父母告知早在这十日之间安排妥当的亲事。

至此,徐槐安终于万念俱灰。

潜意识里,他对于能够顺利嫁入齐国公府上并不全然相信,这却也是这些天里唯一的慰藉了。

“求求父亲!我不要去七王爷府上……”他呆滞地跪倒在永定侯身前,浑身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竟觉得生无可恋:“孩儿自知愧对父母生养之恩,愿余生与青灯古佛长伴,日夜为您和母亲抄经祈福,只求您不要——”

“放肆,”永定侯已经过了盛怒的时候,听见曾经宠爱的孩子苦苦哀求,目光甚至没有离开书案上的公文,语气冷淡地拒绝道,“婚姻大事自古从的是父母之命,岂容你置喙,说什么出家祈福,失贞之人还要去玷污佛祖金身不成?不必多想,自回去将养便是,王爷那边已经看好了日子,万不能这么病恹恹的模样过府去!”

却见徐槐安沉默地站起来,一头就撞向父亲身后那件沉重的云母大屏风。

他怀着如此热烈天真的情意要为不能说出口的心上人殉情,病弱多日的身子却几乎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嬷嬷大力捉住,一番挣扎未果,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永定侯吃了一惊,愈发失望,对于太子毁约一事甚至破天荒生出几分隐秘的庆幸来。

徐槐安便又被关起来,为防止他寻短见,侯夫人抹着泪翻出一丸压箱底的秘药给他喂下,登时浑身酥软,陷在厚实的锦被中不能动也发不出声了。

“我的儿,你这是何苦?”侯夫人抚着心肝宝贝漂亮却灰颓的面容心痛不已:“太子妃的位置是咱们没缘分,可七王爷与殿下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身份同样贵重,是不是?他能在此时上门向侯爷求你,那便是喜欢你的,虽然小侍的名分是太委屈,等日后给他生一两个孩子,凭你的家世恩宠,还愁不能求个侧妃做吗?”

徐槐安同母亲对视良久,杏眼里也泛起泪花,最终吃力地微微点了头。

“好孩子,娘的好孩子……”侯夫人心下一松,坐在床头潸然泪下,好一阵才拾整心情继续操持次日的典仪去了。

永定侯府上嫡出的双儿就要及笄成人,这一夜却不知有几家窃喜几家怅思。

明月款款出东山,清辉淌过小美人泪迹斑驳的皎洁脸庞。徐槐安病体初愈,强撑到后半夜,终究疲倦地阖了眼。

殊不知自己梦里梦外都在思念的人此时亦在床头披衣秉一豆孤灯,久坐无眠。

夜深人静,人前玩世不恭的男人脸上不带半分笑意,正低头把玩一枚玲珑可爱的双彩小玉件儿——黄如蒸粟处为梳胚,应衬主人的闺名而被雕琢成星星碎碎的槐花束;白如截脂的大头则为细密梳齿,在昏暗的火光下柔腻生泽、莹莹有光。

俨然便是徐槐安在花宴上遗失的玉篦。

这东西今在宋俭掌中躺了半宿,正被暖得温润称手,终还是赶在日出以前移交于自己的心腹带走安置。

且听辰时公鸡鸣罢,车马如水流入永定侯府,赴宴者纷纷与立于家祠东阶的永定侯夫妇见礼,各怀心思地落座。

齐国公与永定侯在朝中向来势同水火,自然不在受邀之列。宋俭自去临近的食楼顶层寻个好处坐下,正能看见永定侯开礼,徐槐安的堂妹率先净手后在西阶就位。

这才打东房中走出此次笄礼的主角。

早起方才以花汤沐浴的小美人行走间衣带留香,朱红口脂掩去数日里的憔悴。病中消减,雪肤采衣更显出轻盈婀娜的体态,然而加笄前乌发仍要梳作双鬟,再合一对清澈杏子眼,正是豆蔻轻熟,可爱可撷的模样。

宋俭遥遥看得意动,结了银钱慢悠悠过街去。

等他走到永定侯府紧闭的门面前,仗着势众而毫不畏惧家丁驱逐的看客已将这处围满,饶有兴味地议论着侯府大门口刚刚发生的新奇事。

隐约还能听见府中正有一男子声音洪亮道:“草民与槐安小公子情意已深,这辈子非他不娶,决不嫌弃他遭受贼人侮辱而失去清白,还求侯爷开恩,将小公子赐配于我!”

时机正好。

宋俭拨开人群,与侍卫一番拉扯,大张旗鼓地闯进去。

循声摸索到大戏开场处,只见徐槐安独个站在中庭,正解了随身的腰扇惶然遮挡面容。

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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