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泣河篇:梦鼠一(2 / 2)
自己装的红薯干,一口没吃着就丢了,不由得抽泣起来。哭着哭着又反应过来甘春话里有回去两个字。
“黑了,不回。害怕!睡在这吧”
“你来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呀”甘春戳破了它的小谎言。
唤灵索性直接飞到他的枕头上,头一倒打起了呼噜。
等甘春吹灭蜡烛躺进被窝时,它又立起头说了句:安寝吧”
“好,安寝吧”
第二天,甘春是被唤灵啄醒的。
“春春!快走!走!”唤灵很急,扇掉了几根毛。
他睁眼瞧它,仍是困顿。昨天是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的。
“等会我吧”
“少爷要来,春春要走!”
唤灵见他没动静了,啊啊啊的乱叫起来。
甘春屏了一瞬的呼吸,又轻快吐出。
“唤灵不要急,少爷不会再来了”
算了,起身吧。
“不明白,唤灵不明白,怎么不来?可是太好了”
以前每次叫春春去渐行山的时候,少爷总是有好多事让他去做。等到了渐行山以后,巫师总要扣我的米粉粉,怪我把甘春带来的太慢了。
“因为少爷成婚了啊”浑噩的大喜之日过去了,成婚二字的敲击力更重了,甘春抱住头,企图托住里面快要溢出的痛苦。
成婚前,少爷敲开他的门。先是习惯性的抱着他揉搓了一番,甘春像舒展开的猫,在一声声呜咽中彻底归顺主人。后是展着全程没松懈过的笑容,对他说:“小春,我马上就要成婚了,好可惜不能和你像现在这样了”
环在甘春身上的手又紧了紧才放开,如告别一个再喜欢不过的玩具,眼中甚至还有了一丝悲伤。
“不过这样对你也好,以后都不用伺候我了。我一直都见不得你那么累,偏说了那么多年,都还是要做我的仆人”少爷刮着甘春手心中的薄茧,语气颇怨。
那我该做什么呢,私生子吗?十二岁进府的他,在见到少爷的那一刻,就已经将过去的身份切割了。纵使他穿着锦衣、吃着美食、戴着首饰、用着好物,却为当时六岁的少爷洗澡、为七岁的少爷诵书、为八岁的少爷研墨、为九岁的少爷牵马…为十四岁的少爷解闷、为十六岁的少爷开春…为十九岁的少爷剪喜字,祝他成婚。
十三年的仆人,比十二年的私生子多一年。这多出一年的覆盖,像是磨盘,力大到可以将未来的人生全都碾碎,飞散的屑里全是少爷还不清也看不清的爱。
“那,茶还喝吗?”甘春认为奴性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嗯…”少爷为难的皱起眉头,刚说让他不要伺候,自己又起了茶瘾。
甘春把它吻平后,宽慰他:“听说卸磨的驴子会一直原地打转”
少爷笑着蹭进他的脖子:“小春一贯爱宠我”
他听了这话,难得丧气的想:受尽宠爱的幼兽,要去为他人厮杀了。
自那日起,甘春成了周府最闲来无事的人。连大喜之日的唢呐都要比他勤奋,豁出去的要在断气前,把新郎新娘的喜悦之情烘托到最高点。
所以今日,前往渐行山的步伐,又怎会被任何杂事所绊。
“春春”唤灵感受到他的低沉,也快要洒眼泪了。
甘春抬起头,吹了一口它眼里的水雾:“就爱哭”
它不明白春春为什么会因为少爷的成婚而难过,也不明白巫师为什么会因为少爷的成婚而开心。这个少爷,还真是邪门呀!引得人奇奇怪怪。
“走不走,巫师扣我米粉粉”它委屈道。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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