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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看,那、那是我们村里的祠堂。”

“祠堂?”

“嗯……平时都是锁着的,只有村里有人出嫁的时候才会开祠堂,让主家从那里迎亲,或者……”魏安犹豫了几下,不知该不该告诉白毓凝,白毓凝话听到一半,哪能容他卖官司,当即又是撒娇又是耍嗔,半逼半哄地要他开口。

魏安嘴笨心软,又是个软也吃硬也吃的懦弱性子,对此毫无招架之力,又想到白毓凝毕竟不是别人,宣云那么喜欢他,这些事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便老老实实地说:“除了迎亲,还有就是从主家送回来的孩子……那些跟我们一样的孩子,会在祠堂里的祖宗牌位前让族长……就是村长抱着行过拜礼,改回魏姓,再分给村里的人家养……”

魏家的双儿身强体壮,臀宽乳丰,极易生养,因而被子嗣艰难的宣家视为最宝贵的资产与禁脔。可是,他们并不是每次都能生出身体健康的男孩或女孩的,有时降生的也会是跟母体一样两性畸形的怪胎。宣家不会要这样的孩子当自家的继承人,不过却很乐意将其送回双儿们该去的地方让人好生抚养,这些孩子在十几年后就会是宣家年轻一辈的妻室与生育资源。魏安的小弟魏年就是这么来的。

祠堂虽然庄重,可在大多数魏家人的眼中,它都是个不吉利的地方。魏家的双儿们就是在这里被送嫁出门,开启他们被名为丈夫的男人肆意奸淫并为其诞育子嗣的一生,也要把背负了同样命运的孩子送回此处,继续那一套延续了几百年的传承,继续那沉积了几百多年的、畸形的诅咒。

那位虚无缥缈、不知为何对他们最初的祖先降下惩罚的神明,看来至今仍余怒未消,所以他们才会一代代地不停繁衍出同样身怀诅咒的孩子,只有跟宣家的男子结合才能生出健全的后代。

白毓凝虽然是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可是万一接触到那些脏东西,也被……影响了,那该怎么办啊?

魏安心中千回百转,嘴上却只说了几句就支支吾吾不肯再开口,白毓凝是何等聪颖之人,只听了这含糊的几句就已经明白大半,顿时觉得十分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迷信?你大学政治课怎么学的?嗯?”

魏安知道他不信,便不再多说了,只是眼神明显还在忧惧害怕。白毓凝想了想,突然开心地笑了出来:“我要是也变成你们村里人这样的身子,那也是好事,我看你们不就是喜欢跟自己一样的人结婚吗?到时候咱们两个就一脚踹了宣云,自己过日子去,好不好?”

白毓凝问这话时满脸嬉笑,表情并不怎么正经,连最严肃的司机小陈都认为他是在满嘴跑火车地开玩笑,只没好气地瞥了他两眼,魏安这个一向迟钝的,却不知怎么却从中听出了几分似真似假的诚恳,就好像……好像他心底当真是这么想的,想要自己跟他……

可,这不该就只是他的一场游戏吗?魏安有些困惑,低着头,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从自己被白毓凝哄着失身的那一天起……不,更准确地说,从几年前,自己跟着宣云出去遇上白毓凝,与那位美艳夺目的青年第一次对视,接触到那瞬间亮起、兴味盎然的目光的时候,魏安就已经隐约意识到,白毓凝对自己很感兴趣,就像是挑剔又任性的小孩子终于碰到了感兴趣的新奇玩具,很愿意花些时间来进行一场趣味十足的游戏。

配合也好,不配合也好,身为玩具的自己是没办法从这场游戏中逃开的,只能等他先丧失兴趣。可是在那之前,也许会是自己先被弄坏吧。

魏安压下心头的那一丝微弱的恐惧,没有应他这个问题,而是主动拉起对方的手往山下走去,有些生硬地转变了话题:“那边你还没看过呢,咱们往那边去……”

白毓凝刚才那话只是一时冲动之下才脱口而出的,其实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这话说得太不像样,好像是自己先急急地要从魏安那里寻求什么许诺似的,一点都不像他自己原本设想的那般从容。他有些不自在,想再说点什么找补,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正有些微妙的尴尬,然而同时心里也不由自主冒出来一点隐秘的期待,不知道魏安会怎么回答他——

可谁料这个蠢钝呆笨的男人竟然根本没听出来!

白毓凝恨恨地磨了磨牙,忽略掉从脸颊上传来的那股些微的热意,拿眼珠子狠剜了魏安几眼,这才气哼哼地跟着他往那边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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