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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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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来的时候林微正就着阿兰的手喝米汤,靠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身侧一左一右站着菊竹双生子歪着头好奇地盯着他看,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见着赵三来,又齐声,“阿之,三爷来了。”

林微还未习惯双生子一举一动皆相同的样子,听到声音脸上不自然地抽了抽,抬头看向赵三。

赵三也不喜男人柔弱多娇,只觉得有些瞧不上。又一想一个陪床奴隶,也算不得男人,便有些没好气地招了招手,“还要文白先生的人服侍你?你这派头还真大。快些过来,大将军唤你过去。”

林微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大将军召他,除了做那等子事,还要做什么。他现在连个碗都端不稳。

眼瞅着赵三面色渐渐不耐,林微扶着床围缓缓站起,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一旁消瘦的已经没了人形的阿兰从一旁架子上拿起他灰色长衫帮他套好。

赵三见不得人慢吞吞,看着林微套好衣服,上前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出门,将他往门口马车里一塞,驾着车就冲了出去。

震字府雄踞一方,一个府宅比林微在苍林关住着的平民区还要大些。马车在院与院之间的六棱石子路上颠簸疾驰,林微每每想要坐起又被颠簸趴下,数次后他索性头晕眼花地倒在了马车里,在飘起的车帘中看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湖边。今日阳光甚好,湖面波光粼粼,还有几只喜鹊在岸边啄食。

马车就这样停在湖边,车门被猛地拉开,赵三见林微倒在车内,皱了眉一把将人抱起,扛在肩上从蜿蜒的桥面经过,进了四角石柱亭。

席征早已在里面等的有些不耐烦,叫赵三将人放到地上,站在桌几前看了眼上面摆着的老翁摘桃笔洗,又瞅了瞅眼在地上挣扎着往起爬的奴隶,觉着这阿之的身子骨还不如一个老翁健壮。

他摆了摆手叫赵三退下,冷眼瞧着林微挣扎着爬起气喘吁吁地跪在他面前,坐在一旁摆着的红木雕花椅上,问,“你善绘何物?”

林微有些茫然地抬头,他思绪有些跟不上席征的话,觉得那画好似在天边飘,要许久才能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清风拂过,带了一丝迎春花香,他终于理解了席征的问话,看向高高坐在椅子上的人背后那一片波光粼粼,终是道,“回大将军,阿之善绘人像。”

十几年的时间,他绘了六千多幅山水,从未绘过人像。山水绚丽,绘之如饮清泉,人脸上却有各种苦难,绘之如鲠在喉。

绘人像?席征点了点头。那晚绘出的山美则美矣,却失了灵魂,不似知微先生画作拥有震慑人心的壮丽。他虚抬手腕指了指桌上纸笔,道,“绘一幅来看。”

昨日刚下过雨,湖中亭地面冰凉,寒气顺着跪在地面的膝盖往进渗。林微也不敢起身,艰难的跪在地上挪动到矮桌前,桌上已经用青玉镇纸压了一张银花纸,再往一旁看卷着的竟是比银花纸还要名贵几分的金花纸。金花纸直面细白柔滑,不似银花纸吸水那么强,是上等的用来绘制人像的画纸。周季悯六十大寿时也只得了那么一张,请了西边乾字门以绘制人像闻名的二公子张二清来留了画像。如今这画摆在了周家祠堂,文白先生日日叫人沐浴焚香供奉着。

随意练个笔就是银花纸和金花纸,林微晕眩感都消了不少。他看了看面前的画笔,拾起一支中狼毫,正准备动笔,便听席征到,“慢着。”

林微身子一抖,战战兢兢地看向坐在他身侧地席征,又不敢抬头,就只能看到一节墨色裤腿。

“用旁边那个纸。”席征见着跪地绘制的奴隶胆战心惊的模样皱起了眉,淡淡的吩咐道。他倒也不在意这纸有多名贵,只听说若要绘人,还是金花纸更好些。

林微这下是完全清醒了。

若说那银花纸,周季悯见他画技日渐成熟还曾找过一两张给他,这金花,他连摸都没摸过。他吞了口口水,将面前的银花纸卷起放在一边,又展开一旁的金花纸,随着展开的动作纸上渐渐发出淡淡的香味,手感细腻如同展开一张锦帛。

他心中再无一丝轻忽之意,怀着近乎虔诚的心将那纸铺在桌上,一双冰凉又僵硬的手稳稳地拿起了笔架上的小狼毫,眼前浮出一个温柔浅笑的人影。

他由上往下起笔,笔锋柔中带刚,不多时一个纤弱美艳的人便跃然纸上。

席征本见着阿之胆怯畏缩的样子有些心烦,见着人开始提笔,轻轻嗯了一声。只见开始画画的奴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坚定有力,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唇角微微上扬。微风拂动,带着他鬓角碎发轻轻飘动,单看这幅模样,就已经美不胜收。

席征挑了挑眉,再往画纸上看去,一个手握佛珠的美人倚靠在梅树下,在皑皑白雪中浅笑盈盈,身侧掉落几瓣红梅倒是与他相得益彰。

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人,席征觉得周文白这个以美貌着称的奴隶似乎也并没有那些上八门公子哥们口中那么令人惊艳。自己这个专注描绘画中人的阿之,倒是比那画还要再美上几分。

林微在画中人发顶乌黑的发丝处添了最后一朵红梅,放下画笔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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