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1 / 2)
席征坐在桌前盯着平铺的地图停手下人的汇报。
“香昙送来的信是说阿之伤好得差不多了,让大将军放宽心,一定把阿之调教得同阿梅一模一样。”穿着一身窄袖玄衣的男人单膝跪在桌案前,双手抱拳道。
席征嗯了一声,挥挥手叫人出去。燕春院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他本不愿踏足,但现下周文白不在,阿梅也不在,他想要调教一下不听话的奴隶都没办法。以往惹他不快的奴隶很快就会被周文白清理掉,但这个阿之却留了这么久。席征皱了皱眉,心想大约是这个奴隶那一手画画的本事,换了其他的,还真是不行。
他近日操练新兵练的有些狠,回家也没有个温柔乡来缓解周身的乏累,以至于这几日他总是黑着一张脸,廖平、赵三他们见到他都想绕道走。
席征又看了一会地图,起身将地图卷起来锁到箱子里,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周文白见不得他总是往军营跑,觉得他被一群武夫带坏了,整日里只知道用兵打仗,毫无情趣。所以一得了空就拉着他往外走,都城里公子哥喜欢的那些个吃茶听曲,赌博斗鸡,都要带他体验个遍。他以前只觉得厌烦,现在倒有些想了。
人一闲下来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他走来走去将自己的军棍、剑、刀都擦了一遍,然后又坐回椅子拿出兵书翻了几页,眼前却浮现出阿之在湖心亭作画的模样。瘦弱的奴隶看起来弱不禁风,他一拳下去就能了了他的命,但坐在桌案前执笔却又像是拥有无穷的力量。那奴隶胆子那样小,看见他都瑟瑟发抖,十分无趣,拿起画笔又像是什么都忘了,认真又专注。席征喜欢这份专注,每到这时他总能盯着人看很久。
这样想着他又有些烦躁了,这奴隶怎么总是不开窍,阿梅当年不过在周文白身边一月,就将周文白的喜好掌握的一清二楚,做事滴水不漏,主子就是他的天。再看阿之,这都来了三个月,还和当初一样,真是令人厌烦。
奴隶,就应该有个奴隶的样子。
席征又翻了两页书,倒是愈来愈烦躁了。他啪的一声将书合起,门口传来赵三小心翼翼的声音,“大将军,顾三公子递了名帖来,说是先前文白先生帮了顾家大忙,还未来得及道谢,现下艮字府也安定下来了,便特地登门致谢。”
这种事情席征都只是知晓便好,自有周文白处理妥当。但今日他着实有些憋闷,想了想便叫赵三把人迎到前厅去,自己也将剑别在腰间走了出去。
南边三个人一走,顾锦身边又带着他那个总是惹是生非的小奴隶了。席征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那个叫什么碧什么的奴隶看着顾锦笑的和朵花一样,顾锦也偏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样一看,胸中好似更加憋闷了,席征吐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坐在主位上。
“许久未见大将军,大将军更显英武了。”顾锦眼下一圈乌黑,面色也不似以往那般红润,瞧着实在是有些憔悴。“这些日子一只忙于府中事务不得空,今日兄长身子好多了,这才赶忙来震字府赔罪,前些日子真是劳烦文白兄了。没成想来的不凑巧,文白兄竟出了远门。”
席征看了一眼顾锦呈上来的谢礼,两柄成色极佳的翡翠如意,一卷被卷起来的画卷。
“那日冲撞了大将军,府中也着实过意不去,便想着也来向大将军赔个不是。思来想去,想起数年前去北地拜访周老的时候,恰巧参加了个拍卖会,得了这张画,便拿来献与大将军了。”
席征抬眼看了看那卷轴,挥了挥手,那个叫什么碧的奴隶上前将画展开,一副雪林图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愣,招了招手让一身碧色的奴隶再走近些,仔仔细细一看,这笔法,完完全全就是知微先生早年的样子。
“这画的是……”席征觉得画面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太确信。
“是苍林关那片雪林。”顾锦笑容可掬地接着席征的话头说道。“却没想到知微先生也曾到访过苍林关,还去过关外雪林,听说那一带住着的都是些做粗活维系的平民,知微先生去那里真是令人捏了把汗。”
席征看着画中景色,觉得心中的烦闷烟消云散。知微先生的画里总带着些冰雪气,让人看着看着就静下来了。他专注地盯着画作看,也没听顾锦在那边说了什么,只随意应了两声。
顾锦也不在意席征的敷衍,仍旧在那边喋喋不休,“知微先生的画也真是难得,无论是什么山水,都像是藏着一份静气,锦当真是佩服。却不知知微先生是否曾画过活物,听闻数年前大将军藏了幅雀鸟衔枝图,想必那雀鸟也是安静的。”
席征点了点头,“确如此。”
顾锦又坐了一会,没话找话说了几句见席征搭腔越来越少,便起身道了声抱歉,带着碧音走了。
回程的马车里,碧音缩在顾锦怀中,娇憨地问,“公子,您说大将军能知晓您的意思吗?”
“定是不能。”顾锦叹了口气,“席子端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惯是不喜这些弯弯绕绕,要他把每一句话拆开来细细品味,定是不可能了。”
“那公子您还来。大公子最近像是着了魔一样天天找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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