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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露帐寺辩法遇高僧误服春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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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小声道。

华蕴秋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聂公子有些惊奇,“他可是曾经去过迦毗黎求经的高僧,听说是像那边的僧人一般苦修,不食不水整整三千余天,有坐着白狮子的官女子为他奉上肉干与蜜糖,他拒绝了,又一名渔女提着竹篮为他奉上牛奶粥与酥油,他也拒绝了,最后是一名穿着贝叶衣服的仙人妻子给他带来了露水和水果,他仍拒绝了,又过了三千天,河上有一个童男,乘着莲瓣,吹着笛子,漂流而来,他把一把琉璃壶放在玄徽法师面前,玄徽法师终于没有拒绝,饮下了壶中液体,入口甘甜,令他顿时醍醐灌顶恢复了精力,参透佛法,再看那童男早已消失不见了,琉璃壶也化成了琉璃手串,自此玄徽法师才算结束了修行,回麟趾国后发下宏愿,要把佛法传遍诸国。”

“绝食十六余载只为悟道,倒是伟大。”华蕴秋感叹,心中却暗自好奇起来。

玄徽法师以那平静如水般的声音讲法,高深非凡。僧人无不慨叹正法之妙,虔诚地听着玄徽法师的教诲。只是座下听经者睡着的人也不在少数,讲到最后也只有几个人还能保持清醒,华蕴秋便在其中,而聂公子和小赵早就睡过去了。

“法师!”辩经时,华蕴秋举起了手。

“善女子请讲。”玄徽法师看向她,道。

华蕴秋开始提问。她做过些功课,又巧舌善辩,她以麟趾宗派与凤翔宗派何者为正统作题,几个回合下来与玄徽法师辩得不分高下。唇枪舌剑令睡着的人也都惊醒过来,聚精会神地听二人论辩。

“玄徽法师可敢作‘当贾狭’?”她越发兴起,问道。

玄徽法师略一皱眉,终究点了点头,应允了。

“那么我便要问了,佛者生于迦毗黎,是也不是?”

“是。”

“经藏论藏系人所书,是也不是?”

“亦有佛所——”

“法师,您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是。”

“迦毗黎僧人、信众中,男子为多,是也不是?”

“不定,女居士也是有的。”

“那撰写经藏之人是男子多吧?”

“是。”

“以我所知,迦毗黎本地亦有多种宗派,修行方法也多有不同,法师您选择苦修,实则是来自迦毗黎的‘四行期’中的林栖期,而对于这种修法却并无实际的要求,只是通过忍耐苦痛来锻炼离欲,也就是说,修行之法并非一法,是也不是?”

“是。”

玄徽法师颔首。

“那我便要问了,”华蕴秋嘴角扬起,纵身跃上法坛,道,“既然修行无一法,那男子做男子的修行,女子做女子的修行也是正常的,所以麟趾的佛宗与凤翔的佛宗本就无正统一说,是也不是?”

玄徽终于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华蕴秋,双唇紧紧地抿着,最终缓缓道:“是,善女子是有大智慧之人。”

登时,台下人无不欢呼。她立刻举起手,颇欢快地享受了几秒钟的赞美,然后跃到玄徽身边以胜者的姿态转了转玄徽法师手上的琉璃念珠。台下情绪愈发高涨,宝禅法师见状忙起身一面主持场面,一面促华蕴秋下去。然而她说归说,面上却也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显然是颇为满意。

讲法结束后已将入夜,一名尼僧将华蕴秋引到了后面待客的房间奉上茗茶,让她在此处等候。不多时,房门再开,走进来的却是玄徽法师。

“法师,”华蕴秋起身迎了上去,“今日是我莽撞,以当贾狭方式辩经本就是不公平的,让法师难堪了。”

“无妨,施主客气了,辩经本是为了交流,并无胜负之分,贫僧并不以为是难堪之事。”玄徽口诵佛号,欠身道。

“如此便是我狭隘了。”华蕴秋笑了笑,将玄徽请到桌前,又把茶水奉上。

两人相谈甚欢,华蕴秋自幼生在宫中,虽然也曾四处游历,终究未能离开国境。对于凤翔国外的万事万物,她都是抱有好奇的,正巧玄徽又曾周游多国,她越发兴起,将曾在书上读到过的风物尽数向玄徽提问,玄徽也知无不答,不知不觉日已西沉。两人连桌上的茗茶被换过热得都不知觉,直到月升中天时华蕴秋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提起茶壶为二人分别续上一杯,饮尽后又用了些茶点,正要继续时,她忽然发现玄徽黝黑的面上竟浮现起异样的红晕。

她忙拿起杯子细嗅了嗅,心下登时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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