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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刚敖要被荣斐气死了。

回到房间的荣斐反而精神了，接个充电宝，拿着烫的能煮鸡蛋的荣耀。噼里啪啦的发邮件。

现在催睡觉的反而是阿敖。

荣斐被催的无奈，只好放下手机上床睡觉。

他是真的累了，闭上眼就迷迷糊糊的。

反倒是邱刚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

“宋小姐那边，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没啊”荣斐迷迷糊糊的答道：“她登报骂了我整整半个月，然后直接宣布跟别人结婚了。”

“结婚！？你是痴的嘛？都不知挽回她一下？”

邱刚敖见过那位宋小姐，漂亮知性。

她爱荣斐，比起他自己掺杂了无数复杂感情的中意，更纯粹的爱情。

更重要的是，荣斐对她是有好感的。

邱刚敖见过荣斐看她的眼神，他求婚是真心的，想好好爱护宋小姐，也是真心的。

只不过被自己毁了。

“你在开咩玩笑啊，她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没了我多的是人追啊。”

荣斐的睡意渐浓，“你不要操心那么多了，我这么靓，一定不会孤独终老的。”

他的呼吸渐渐变轻，进入了梦乡。

邱刚敖睡不着，即便这是一个月里，唯一一天比较平安的晚上。

他也丝毫无法入眠。

他从兜里掏出，刚刚从医务室顺出的凡士林。

咬着牙，摸到了自己身后。

原本已经习惯的钝痛，因为重新被打开，转化为更加尖利的刺痛。

邱刚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心中所念的有很多。

枪林弹雨的警察生涯，张崇邦法庭上的那声“有”，阿晴温柔的笑容，沈刚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有一个人一直坚定的站在他旁边。

从十岁，到二十五岁。

从警察，到囚犯。

邱刚敖勾到了蝴蝶刀上的挂环，刀柄和血肉黏在一起。

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就好像他和荣斐，做兄弟平安无事，谈爱情两败俱伤。

一切挑明以后，他们扼杀了一切相爱的可能。

他有阿晴，荣斐有责任。

借着润滑，阿敖咬着牙，一点点的扯出那把蝴蝶刀。

阿晴是他的未婚妻，他不可以对不起那个女孩子。

可他真的太累了。憧憬的背叛，监狱的毒打，沈刚的侮辱。

如果没有荣斐的支撑，他熬不过。

阿敖仰起头，看向熟睡的荣斐。

一片黑暗中，只有小的可怜的窗户，能透进一点外面的灯光。

荣斐睡得很熟，睡姿很好，眉目舒展。

阿敖努力仰起头，犹豫再三。

就这一次，谁也不会知道，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只有我一个人，几十年后，我会把它带到地下，阎王爷都不会知。

阿敖凑近荣斐，轻轻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

张口却无声在他耳边说道：“阿斐，我中意你啊。”

蝴蝶刀落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敖摊在床上，身上都是冷汗。

他终于说出来了。即便来不及，即便不够纯粹。

但他是中意的。

邱刚敖躺在床上，被背叛，进监狱，从警界之星到囚犯，被打的遍体鳞伤都没有哭过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泪就从眼角滑落。

他蜷缩成一团，整个身子都在默默的颤抖。

我把这辈子藏在最深处的妄念，讲给了他听。

说过之后，他就还是阿晴的未婚夫。

出狱后，他和荣斐又会心照不宣的，变成最默契的兄弟。

邱刚敖不敢赌。爱情总是诸多波折，他和荣斐都不是分手以后，可以做朋友的性格。

一旦挺不过，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荣斐是他这辈子，最害怕失去的人。

这个险，他冒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