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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崇邦嘴里听到那句话的时候,邱刚敖忍不住笑出声。
“你在逗我吗?让我过去吃饭?”
“你不觉得这像二次开庭吗?怎么,又要审判一顿,把我打成死刑?”
他心里讥诮万分。
张崇邦无奈,“阿敖,你不是不清楚司徒杰背后是霍兆堂,这半年他们使了多少手段。”
“你们是回来当差人的,咩是逃命的。”
不是,他们是回来复仇的。
牵涉其中的所有人,都该死。
“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去的。”
“是荣斐要求的。”
邱刚敖手里的咖啡有些凉,“我不信。”
张崇邦看着他,“我不会骗人。”
邱刚敖有些愣怔,张崇邦说的是真的。
是荣斐想让他去。
“他为咩不亲自来跟我说?”
张崇邦摇摇头,“我不知,但他说的没错。”
“你们日子还长,没必要硬碰硬。”
邱刚敖转移了话题,“你竟然会答应,去这种饭局?”
张崇邦面色严肃,“我没有收受贿赂,没有违反原则。”
“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你们没错。”
邱刚敖的冷笑几乎要挂在脸上。
张崇邦要是在法庭上这么说,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他可能也想不到。
他们不止想犯错,更想犯罪。
犯下滔天大罪,天堂都拒之门外的恶行。
他点点头,“我会去的。”
荣斐在想什么呢?他猜不透,但他想让他去,那就去喽。
如果看不顺眼,就下药把他们全都毒死好了。
提前给荣斐吃解毒剂。
指着满屋的尸体威胁他。
远走高飞还是一拍两散。
邱刚敖在隐蔽处,吐出一口带血丝的指甲。
不过是去吃顿饭,比按在地上吃鸡巴舒坦多了。
你裹着被子吊盐水,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张崇邦打来电话,说阿敖答应了。
你心里有点想笑,不知是喜是悲。
挂掉了电话,盐水也吊的差不多。有一段空气走进去。
你看着那段空气走啊走,走啊走。
从一小段,变成一整管。
再慢慢的输到你的血管里。
你默念着一,二,三。
然后掐住输液管,把针拔了出来。
再多阿敖就要死了。
你披着毛毯到窗子前。爷爷种的那些花都枯萎了,只能来年春天再开。
花园里现在只一些文竹,开的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张崇邦究竟有什么魅力?
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平平无奇。
蓝可盈是上海人,来香港读硕士。背井离乡,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嫁给他。
和他同期的伙伴处处向着他,师傅护着他,下属爱着他。
为什么呢?
这是头一次,你明明不想输。
却怎么挣扎也赢不了。
阿敖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又怎么样?
有时候你恨不得是个傻子,看的不要那么清楚。
清楚邱刚敖对你的愧疚,大过中意。
复仇,大过中意。
不过连他自己,都害怕去追究其中的情意,有几分真。
你又何必去戳破。
换了套衣服,你准备出门。
爷爷在花园里修建枝叶。
“喂,都枯死了还浪费时间修个咩啊,不如再去买两盆文竹。”
爷爷手冻得通红,认真的填土。
“滚,你个衰仔懂个屁。现在修好这些多余的枝叶,来年才能开的更好看。”
你裹紧衣服,坐到花坛旁边看着爷爷刨土。
“我有钱有势,比花还靓,怎么这盆文竹,能常开不败呢?”
“如果它都败了,那不是证明我这个主人不合格?”
爷爷细心的弄着花盆,回答道。
“我老豆说我可以得到一切,可我觉得他在骗我。”
“那是因为你妈妈这么说,他当然要这么哄着你。”
“那我妈妈呢?”
几十年了,再是惊天的美貌,也渐渐模糊。
爷爷没有再说话,只是搬了一盆花给你。
“阿斐,我老了。做不了更多,我就你一个孙子,你想走的路,我不阻止。”
“你想和那个小督察在一起,我也不管。”
“但我希望他能照顾好你。”
爷爷的神色,和几十年前的老豆一模一样。
“你是我儿子(孙子),值得最好的一切。”
你抱走了那盆花,去警局大楼送给阿sir。
告诉他好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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