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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22【家国天下将军剑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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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知之更甚于我,今日既在此动了刀,便绝无回头之理!”

康冲怒目而对,踏上一步,提高了音量道:“休听陶贼恶言!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本朝尚教化,诸君若在此能辨是非,明大义,陛下必定既往不咎……”

却见陶悯狠狠一跺脚,用力得几乎将脖颈上青筋都涨破,暴喝道:“他能代高寅做个屁的承诺!何老将军下场,尔等可记得?!那般忠臣良将都能因一时猜忌杀得,岂能放过尔等今日向他挥了刀的?!”

此言一出,全场遽然陷入了一瞬可怕的死寂。

康冲、严余骇然望向高寅与何素,何素手背血管突出,刀锋微微发颤。

下一瞬间,无数种声音一齐爆发出来。

班直唰地分开两列,泾渭分明,哗然拔刀,针锋相对。

有人高声喊道:“陶相公说得是!在下当日亲随云统制去的何府,亲眼所见,亲身所历,只恨此身不敢秉公直言,未能奋起抗命,至此四年,夜夜难眠……实在受够了!”其人声嘶力竭,半哭半吼,显是当真发自肺腑。当即有人受其感染,犹豫四顾,手中刀垂下两分。

旁边立马有叛变班直应道:“俺也是如此!”

封棠力贯双臂,举刀将砍,向何素怒喝一声:“你可听见了?!为杀父仇人效什么死,闪开!”

何素闭口不言,刀锋一沉,虚指着封棠心口。

一旁严余、康冲两人也是禁不住各自出声。严余面色焦急,脱口问道:“何贤侄,此话当真?”

康冲却是一惊过后便打定了主意,望何素一眼,强自撑出底气,挺胸凛然道:“陶贼!你休得信口雌黄!何将军在此,足见此话荒唐,不攻自破!”

高寅也反应过来,爬在地上试图伸手去抱何素小腿,但才触及何素裤脚,又怕何素真被煽动得光起火来,反手劈他一刀,于是一双手将抱不抱,只拼命摇头道:“不是朕,不是朕……”

何素心中简直惊涛骇浪。

他万没想到班直叛变竟然有这么一条缘由,反倒叫他进退维谷。于是兔起鹘落之间,局势居然当真系于他一身。他若说句“不错,正是高寅所为”,陶悯于情便占了上风,他若说“胡说八道”,则天下人还是信他的多些,毕竟少有人能忍灭门之仇。

而高寅趴在他腿边涕泗齐流,哭喊说不是自己,却是叫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姚涵来。

那人那年,一府血海里,提剑从容而笑。

我杀了你的规矩。

而今四年,白驹过隙。

姚涵和他都回不去了。

他闭眼压下心绪,深吸一口气,复缓缓睁眼,沉声道:“非陛下所为。”

斩钉截铁。

高寅几乎感动落泪,连声附和:“朕就说不是朕了!尔等怎可受陶贼蛊惑!”

陶悯目光阴沉:“何将军,是与不是你最清楚,若不是他,一年前你何必解甲?良禽择木而栖,为此子尽忠值不值得,你可想清楚!”

封棠作势压上。陶悯见何素不语,继续道:“此子喜怒无常,无成大业之气象,亦不顾百姓之安危,一心北伐,图效汉武,可我朝如今哪里是可以征伐之时?赋税之重,十室九空!你自诩爱民,何不三思!”

何素终究猛一抬刀尖,指定封棠,再不动摇:“陶悯,这套说辞你拿去骗旁人也就罢了,只可惜你忘了我是谁!

“旁人不知军需几何,我却知道,旁人不知北地民生,我仍是知道,十室九空是因征伐,还是因败阵求和、因冗官冗兵、因层层贪墨、因官匪勾连?不愿北伐是体谅民生,还是与胡人勾结、置北地百姓于不顾、只愿粉饰太平、躲在江南享你的清福?

“口口声声百姓安危,尔等可曾见过北地妇孺被杀,北人无家可归,胡人以我族为二足羊、作射戏?”

陶悯当即住口,瞥向封棠。策反得了何素固然好,但策反不了亦无妨。既然何素不上这个当,便顺着原定的法子走下去也好。

封棠会意,臼齿一顶,终于豁出去挥刀砍下。何素眼明手快,几乎与他同时动作,却是少见的旗鼓相当,两刀相撞,金铁长鸣,双方各退一步,谁都未讨得好。何素趁这一顿之间,疾言厉色一口气说了下去:“陶相公想必是只顾在军饷上雁过拔毛了。贪墨得痛快,倒叫我边军自行贴补。如今陛下要将漕运盐铁抓在手中,直掌军需,叫尔等少了贪墨机会,尔等想必肉痛得很。胡人来间,自然一拍即合……”

不等他话落,封棠暴喝一声,又是一刀斩出。何素退无可退。身后就是高寅,不能再退也无可闪避,惟有正面相抗。

“何卿!”

“铮——”

高寅掩面而呼,与双刀相交之声同时响起。刀刃摩擦,力度之大,星火四溅。封棠额头青筋暴出,眼底血丝密布,极力压上:“何素,你可想清楚,满门血仇!”

何素不再作声,只是警戒望向四面八方围拢来的班直。

有人在观望,有人在试探,有人呆若木鸡,有人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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