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闻噩耗(2 / 3)
转。他开始认识到,自己在徐霖身上实在是栽了跟头、撞了南墙,如今磕得头破血流,是时候悔改了。
当时仍旧处于测试阶段的核磁疗法并不太完善,副作用很大。其中最严重的一项就是情感迟滞。顾名思义----它让黎衍对于即时情绪的认知产生了一些偏差,或者换一种说法,在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黎衍只能以几乎完全的理性看待当下的问题。
因此那个电话带来的那些痛楚、愤怒的情绪感知,延后到了现在---黎衍酒过三巡头脑都发晕的时候,它们一丝一缕自黎衍心底细细密密地滋生出来,蔓延开去,逼得他眼眶发红,喉头发苦,也逼得他……想要去质问那个人,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招继续骗他,还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
往玻璃杯里接着倒酒的时候,黎衍忽然被人制止。
他抬头,看到方砚平那张总是堆着笑的大脸。又听他满脸看破不说破的神情撂下一句俗套至极的开场白: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最后一次和徐霖来这儿的时候,方砚平好像还祝福过他俩,说同性恋情侣跟他们那样好过一年还没闹出轨分手的少见,不容易,要好好保持,争取白头到老三年抱俩。方砚平当然不知道徐霖身体的秘密,那祝福也只是口嗨,现在看起来倒是一语成谶,两句话各成真了一半。
徐霖害得他家破人亡、长了白发,他俩也差点就真抱了娃娃。
黎衍想到这,觉得好笑,便没回话,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示意对方可以坐到对面,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却没离开过手机。
方砚平是个非常自来熟的人,对从前就有交情的老朋友更没什么分寸,他走过来的时候手中端着杯冰啤酒,坐定后将二人的杯子挪到一边,打量了一通黎衍捏得紧紧的手机屏幕,开始他自以为的劝慰之道,“哎,你这是和小徐分了?分了也没必要拉黑嘛……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徐那会儿对你多好,咱也都看在眼里……”
“老方,你不了解的事情,就少说两句……”黎衍从前的风度和脾气是极好的,如今虽然性格阴郁许多,但骨子里的教养仍在。他打断方砚平的话,松开手机把被方砚平拿走的酒又揽到身边一饮而尽,结果就这功夫,手机就被方砚平抢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把那号码从黑名单里头拉了出来。
这下饶是黎衍修养再好也没法忍,何况现在还在醉醺醺的状态下。他眼神一寒,近乎暴怒地扣住方砚平的手。
方砚平以前从未见过黎衍发火。他印象中的黎衍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智冷静、待人温和有礼的。在酒吧里有时候徐霖伙同别人戏弄他,他也不生气,哪怕做得过了也只会摇头皱眉,极少说什么重话。
可这次黎衍却用九成的力气,差点将他的手都扭断,捏着的手机当然也随之跌落。
“痛痛痛…哎…松手,是我瞎掺合行了吧!”方砚平连连呼痛求饶,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笑容纠成一团,等黎衍松开才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手机。
他心有余悸地想一年不见这人怎么变得那么暴躁、阴晴不定,还如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分明是对小徐还余情未了,他帮一把怎么了?!
黎衍没再看他,俯下身去捡,谁知手臂离地面还有大约三四寸还没拾起来的时候,掉落在他脚边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有来电。
屏幕上徐霖的名字和号码的数字跳跃闪烁。
系统默认的铃声并不是很大声,断断续续地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里,却仿佛是个催命的幽灵,干脆利落地揪起黎衍的心脏。
徐霖还在尝试联系自己?
黎衍觉得周遭的环境摇摇晃晃,仿佛不堪重负。同时开始耳鸣,是那种尖锐的“嗡”声。
他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往常总是出现于每次做完记忆封闭治疗、回忆起徐霖和他往事的时候。
理智告诉黎衍不应该接电话的,但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接听键。
连他自己都在自欺欺人----我只是很好奇徐霖到底还有什么花招要使。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女声。
“您好,请问是……黎先生的家属吗?病人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请问您方便----”
黎衍听到“黎先生的家属”时,第一秒没有反应过来,第二秒忽然意识到对方说的黎先生很有可能是徐霖。
他想起大约四五个小时前,徐霖说,救救我们的孩子。可是离他们分手已经有一年多,期间他甚至没有手淫过,更不要说跟人做爱。而徐霖一直都是人间蒸发、仿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状态。
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
他觉得每一个句子都像是天方夜谭,挑战着他的理智之弦,“我姓黎,你说的病人……是不是眼下有一颗泪痣?”
“对!对对!他不姓黎吗?不好意思,我们接到病人的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也没有证件,您是他快捷号1号位的联系人,我们只打您的电话,但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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